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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的闪失。
冬去来,启蒙孩读书识字,关心她衣起居,引导她为人端方正直,护佑她在这座诡谲多变的城中平安周全。
未央的海棠开了又落,来来回回,又是十数载,看唐潆从蹒跚学步的婴孩成坐拥四海的君王,于颜祎而言,她只是了一个母亲该的事,温柔又细心,严厉而宽和,她却不纵容她,这些竟成了她的女儿对她起了倾慕之心的理由么?
最初,该是那夜在宣室殿中无意翻看了唐潆的字帖。
满满一页,皆是自己的名字。女书写时该避父母名讳,颜祎岂会没教过她,但满满一页的“颜祎”,绝无一字增减笔画。字迹时而潦草凌,时而工整秀丽,透书写者纷复杂的心境。
当时,颜祎便在心中存了疑问,但不曾往那方面想过。毕竟,太骇人听闻了些。
后来……
颜祎不由弯淡笑,日夜相,又到底是个少不更事的孩,面对自己求而不得的人,如何掩饰得好自己的?
怀疑的一经埋,每每来的克制隐忍便是风,动辄吃味占有比儿时更甚便是雨,风来雨落,萌芽,乌泱泱一片的青草。拨开来,秘密便藏在里面了。
前年冬日了一场大雪,她和她屈尊纡贵地蹲在埋了厚厚积雪的檐,给离群的鸟雀喂。唐潆突然心中有鬼地问她,犯了错,她会否原谅。
颜祎说,会。
颜祎当然会原谅她,没有一个母亲舍得自己的女儿饱受良心责难之苦。况且再大的错,不正是因自己而起?颜祎不能原谅的,唯有自己。
在她手上,已经折了四条人命。如今,她养育别人的女儿,命虽犹存,却不能使她走到一条女该走的相夫教的正上,为君王,不能行天人之楷模之事,却违背孝紊朝纲。
倘若,唐潆自幼养在她生母边,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罢。
无数次地,颜祎会在心中这般想。
从悉了唐潆心事之后,颜祎便曾起过念,唐潆还未亲政,基未稳,与其让她一错再错以蹈祸,背上千古骂名,不如将她从帝位上拉来,撵她京,回到姑苏,她自有她真正的血亲父母疼护。
这般,彻彻底底断了她与她之间的联系,绝了她心中的妄念。
其时,颜祎尚以太后的份奉行先帝遗诏垂帘训政,后又有颜氏,她要扶持新帝,不说轻而易举,但终归不会棘手。
她已思虑得如此清楚周到,足见她本是个心狠之人,否则岂会将二人间十数载的母女分抛诸脑后,当初与颜逊斡旋时更不会将自己的命算计在,如今才累及双目。
但最后,颜祎却让步了。
只因目睹了唐潆神衰颓,萎靡不振,形销骨立,颜祎时常会想,不是自己的亲女,可为何她会像从自己上落来的骨一般,令她心疼,令她心,令她舍不得。
无论扶持谁即位,即便再有自己叮嘱群臣劝谏,更哪怕小七已是庶人,于帝位上有半分威胁之人,新君定留不得。
颜祎不会让她陷险境,决计不会。
但是这份心疼,这份心,这份舍不得是如何渐渐掺杂了别的绪,颜祎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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