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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竟然变得如此陌生。她甚至不知自己前的这个修沐，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修沐。

    仿佛就只是在一瞬间，所有的负面绪趁虚而，悉数涌上颜泠弦的心。她只觉得自己的鼻一酸，眶之中迅速蓄满了泪。颜泠弦咬着，不让自己的泪掉来。

    “修沐……”她的一张一合，到底说不其他的话来，只好这么呼唤着她的姓名。

    修沐，我是不是要死了。

    修沐，求你，杀了我。

    修沐，这么多年，我真的活够了。

    颜泠弦想，自己可不就是这么自私的吗？她赌着气，她想，修沐抛弃了自己这么多年，自己只是累了，应该不过分吧？

    两个人之间隔了一屏障，原本能量充足的阵法屏障此刻随着阵临渊剑的离开而变得虚弱，若隐若现。

    蓝的闪电在表面动着，窜来窜去，似乎没有生命，但又似乎在遵循着什么古老的阵法。

    颜泠弦伸手，想要碰。她心中绝望，她想，肯定又是被弹回来吧……肯定又是……碰也碰不到吧？

    修沐的眸中一暗。

    一秒，颜泠弦的手穿过了那屏障。

    “阿弦……”修沐弯腰，拉住了她的手，柔声唤。

    颜泠弦的睛一眨，泪砸了来。

    让一个人绪崩溃能有多难呢？颜泠弦想，只不过是一句熟悉的称呼，她就可以在此刻溃不成军——甚至，死亡也甘愿。原本灰暗的世界在这一瞬间便明亮了起来，而这样的明亮并非是一眨的，而是逐步的——

    就像是，太缓缓升起，光芒一一地将黑暗驱逐，起先是一缕、一缕的光明，而后——光芒普照大地，黑暗无所遁形。

    “阿弦不能这么自私的啊……”修沐轻轻地笑了起来。那个笑容太难形容了，大概是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吧。

    “怎么可以想，丢我先走呢？”修沐蹲，扔了那把剑，把颜泠弦揽怀中。修沐可以觉得到颜泠弦的颤抖，在这样微微的轻颤之，修沐觉得，自己心某个已经许久没有过波动的地方，突然被打了一拳，接着，有一个人就这么突然地——闯了来。

    “修沐……”颜泠弦的声音在发抖，她想要抱住修沐，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她的心中有自责，有纠结。

    “你——究竟是修沐，还是修灵？”

    她到底问了这个问题。尽颜泠弦自己也知，这个问题是十分愚蠢而没有必要的。不论是修灵还是修沐，她们都有着相同的灵魂，她们都有着共同的喜怒哀乐——

    如此纠结，倒是她走火了。

    “都是我。”修沐的指尖微动，一灵力轻轻地钻了颜泠弦的之。总有人说，冥神的力量十分可怕，她在掌控地府的同时，还拥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蛊惑人心，也可以安抚人心。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修沐叹息了一声。这声叹息太轻了，轻到就像是一羽一般，轻飘飘地落在了颜泠弦的心上。

    三万年，三万年。

    这人世间的沧桑变化，这沧海桑田，所有的族，所有的山川江河——都改变了。故人逝去的不少，新结识的朋友也不少，可是，这三万年，颜泠弦都只是一个人过来的。

    就连泰山都比当年了不少，哪里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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