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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睛都有红，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徒弟，看着对方气息越来越弱，随时都会咽气，她还是慌了。

    当年收这小的时候，她的确百般不愿意，谁成想给了个馒而已，这脏兮兮的小娃就缠着自己不放了，这些年日复一日地相，悉心教导，哪会没有。

    只是无论如何，阿良都没有醒，在沐青她们赶回来的一瞬间，他的气息更弱了。

    江林将他抱在怀里，试着渡灵力给他。

    依然无用。

    “阿良……”她低声，声音都在发颤。

    清虚回来就看见这一幕，登时一怔。

    容月他们是不可能将一个能活来的人送到她们手中的，之所以把还剩一气吊着的阿良带来，无非是想牵制住沐青和白姝，要将众人困在这里。

    阿良只是一个诱饵罢了。

    他在斩杀掉老龙后，已经失去了最大的用，今天不过是尽最后一用。

    沐青驻足原地不动，静静看着。

    本还在愠怒之中的白姝亦停，望向那里。

    江林悲愤地抱着阿良，方才拿来救治的瓶瓶罐罐散落一地，她已无力回天，纵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这个徒弟。

    不过两天时间，就分别了这么短的日，再次见面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再见面已是这样。

    “醒醒……”江林绷着，将瘦弱的少年拢在怀中，用挨着他的脸，“醒过来，师尊在这儿，千万不要睡……”

    怀里的少年太轻了，轻得像没有份量的鸦羽，随时都会被风走一般。他合着睛，艰难地抬抬手，想抓住江林却无力，手只费力抬起，指节曲缩了。

    他这辈跟了一个成日不着调的师尊，虽然总是被嫌弃，打小就被使唤来使唤去，可江林终究还是世上对他最好的人。她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心比谁都，否则当年他一个弱得不能再弱的几岁孩，哪能一直缠着她。

    江林一介修仙者，真要是狠心，哪会让一个要饭的小讨人嫌跟着自己。

    他连动一嘴都不能，睁都不行了。

    江林抓住了他抬起的手。

    像是完成了最后的心愿一般，阿良放心地动了动手指，当对她的回应，仿佛在宽安抚，而后松了力，再没有抬起过。

    一气落，吐尽人世烟火，过往皆为虚妄，化这铺天盖地的白雾之中，缓缓一并消散。

    第79章 回城

    城中一片死寂，连细微的风声都听不见。

    南街的米铺中了灯， 昏黄的烛火忽闪， 隐隐要熄灭的样， 可始终没有灭掉。外面的雾气太重， 连四五步远的地方都看不见， 在街上行走如同在沉郁的夜晚中摸黑，完全没有方向。

    飞舟坏了得修， 需要一定的时间， 一行人在米铺中暂歇休整。受伤的黄老等人靠着墙坐，有气无力地闭小憩，其余人忙来忙去地照顾他们。

    陆傅言了太多血，脸白得像纸， 坐在最角落里，他神凝重，一直看着另一边。

    那边有两张拼接在一起的桌， 阿良被放在上面，他再也没有了气息，没有起伏，尸正在一产生死后该有的变化。

    因着屋里多了一年轻的尸，所有人的心都随之沉重， 哪怕他们疑惑为何白狐灵会突然变成红衣女，可谁都没有开， 此时此刻大家心都不免有一些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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