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兽殊途(1/2)

    又是一夜风起，无忧楼今晚倒是少了几分往日的闹，这一切全因北冥宗主的掌上明珠正趴在床上，夹在两位爹爹的中间。萧瀚海方才给萧岚讲了几个瞎编的故事，一时语拙竟接不去，他少时虽然也曾读书习字，不过那都是为了研读宗门秘籍，哪里是用来编故事骗小孩的。

    “大爹爹，大爹爹，那大虫看着哥儿山之后呢？”

    萧岚不依不饶，想要听到方才她大爹爹讲的大虫与哥儿的故事后续。

    “唔这么晚了，大爹爹困了。让你小爹爹讲吧。把手放去，小心着凉。”萧瀚海支吾了一声，掖了掖被角将女儿在外面的小手盖住。

    “那小爹爹给我讲。”萧岚一听，赶别过，看向了睡在床边挡着自己的谢凌霄。

    谢凌霄似有心事，萧岚连叫了他几声，这才回过神来，他略略抬起，正好看见萧瀚海冲他挤了挤睛。

    “凌霄，你给囡囡把这故事讲完吧。我今日闭关练功有些倦怠了。”

    “啊？”谢凌霄看着里满是期盼的女儿，无可奈何地轻笑了一声，只好柔声继续编起了故事，“那哥儿山之后，便回家继续柴夫，再没有回去了。”

    “那大虫呢？大虫不是救了他吗？”萧岚对故事里那个通人，不吃人还救人的大虫颇兴趣，追问个不停。

    “大虫啊”谢凌霄摸了摸女儿的，又，“大虫是兽，哥儿是人，人兽殊途，终不能在一起的。大虫住在山上，哥儿住在山，他们这一辈就这样过了。”

    “什么是人兽殊途呀？”萧岚不解地盯着谢凌霄。

    “人兽殊途就是人与兽，本不是同类，所以只能走不同的路，过不同的生活。所以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的。”谢凌霄耐心地为女儿解释，他轻轻瞥了萧瀚海，对方已经闭上了双，呼平缓，似是睡着了。

    “我还以为他们会像爹爹们这样在一起呢”萧岚小小年纪的就懂得了离别的伤，她想起了年前自己在雪地里捡到的那只小鸟，对方养好伤后也是那样一去不回了呢。

    “傻丫，我和你大爹爹都是人，你怎能拿大虫与哥儿与我们比！”谢凌霄笑着责怪了萧岚一句，小孩便是如此童言无忌，惹人喜。

    原本被谢凌霄以为已经睡着的萧瀚海忽然笑了起来，他闭着双，仍是一副熟睡的模样，鼻息黏着地问：“囡囡你看我与你小爹爹比，谁是大虫，谁是哥儿？”

    “那还用说，大爹爹是大虫！”萧岚毫不犹豫地就把扭向了萧瀚海。

    萧瀚海微微一笑，又：“你小爹爹骗了你。这个故事的结尾啊，大虫最后与哥儿又在一起了。白天的时候，大虫抓野味，哥儿劈柴，到了晚上大虫便抱着哥儿取，一人一兽便这般天地久了嗯”

    萧瀚海大概是真的有些累了，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除了均匀的鼻息声外，便再无动静了。

    谢凌霄沉默地望着笑睡去的萧瀚海，心中一时恍然。

    “小爹爹，大爹爹他！”萧岚正要抱怨萧瀚海还没讲完故事，却见谢凌霄将手指比在了上，她顿时乖巧地住了嘴。

    “嘘。乖囡，你大爹爹累了，先让他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给你讲故事。”谢凌霄嘴上哄着萧岚，目光却又落在了萧瀚海上。今夜，台的隔门并未被推上，月华如、满室银光，北冥宗主那张五官朗英俊的面容亦被这盈盈月添了几分温柔，而若非谢凌霄亲尝试，这世间谁又会相信如萧瀚海这般的伟男竟是之。

    想到萧瀚海改掉了自己编的结局，谢凌霄此时方才了一丝不屑，就如他自己所言，人兽殊途，岂是一厢愿，便可天地久的？萧瀚海啊，萧瀚海，你早已历尽风霜、年华不再，竟还是如此天真，也难怪天要亡你。

    然而谢凌霄转便看到了已睡的女儿，这小丫倒是生得乖巧伶俐，让他也免不了生几分怜之意，只可惜对方不仅是自己的女儿，也是萧瀚海的女儿。

    这一夜，对于谢凌霄来说无比漫。

    他面容忧愁，几乎彻夜未眠，直到快天亮时，那张俊无俦的面上才终于重新了定之。

    东山盟的攻势比北冥宗的人想得要快了许多，也猛了许多。

    或许是取了三年前的教训，这一次他们并没有贸然突，而是兵分五路，试图从上陆地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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