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白鱼双尾(1/2)
火,炽明亮的火。
在这样寒冷的夜晚里,全滴着的两个人,如果能坐在火堆旁炙烤透的衣,那该是多么温而幸福的一件事。
可惜,这个脸透着雪青的男人,却只能远远地看着那火燃烧,坐在冰冷黑暗的角落里,落寞地藏起渴望。
白玉刀正把两个人的衣裳架在火堆旁炙。他赤着上,肌肤雪白,骨架匀净,腰腹起伏畅的肌理极为细腻而充满,看上去不像个练武之人。
方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妥,静静地垂,攥住旁一把清凉的草叶。
片刻后,少年拿着烤的衣走过来,默然递到青年手中。
“多谢。”
方涉小声说。他浑还着,正要拿起衣服往上,却被对方握住手——少年又那温柔怜惜的神,用手帕仔仔细细地为他拭着上的珠。
白玉刀为他完,忽然:“再给我讲讲你的事吧,我想听。”
方涉看着他,他凝视着方涉。两个人在那样的目光中对峙了很久。终于,青年气似的垮肩膀。
闷声说:“好。”
为而死的男化作一缕怨魂,托于蝴蝶,飞去心上人所在的地方,却发现她还活着,而且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
是临时反悔,不想抛尘世的包袱?是毒药失去了效果,没能致人死地?还是中途被人发现并救?
从这刻开始,一切都不再重要了。两隔之人,还有什么可说?
那只心碎的蝴蝶慢慢地飞回了墓地前,飞打开的棺椁中,静静地停留在那失去生机的躯上。
自此之后,再无可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浑浑噩噩地躺在墓中,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忽然有天,关闭的棺椁再次被打开。
来人惊讶地看着一只碧莹莹的蝴蝶停在尸的左腕上,轻轻扇动了一翼翅,被吓得落荒而逃。
除了这个盗墓贼,世上再没有人知晓他的存在。
又是许多时日过去,他始终呆在那里,与自己的尸相伴。在远离人烟,荒凉破败的葬岗,在彻底杜绝了人世温与希望的凄冷的相界。
没有人来收他的魂魄,也没有人来祭拜他的坟墓。刻骨的寂寞几乎要将人疯,好在他已不算是人,只是一个孤魂野鬼。
就这样,一抹去存在的痕迹。因为神魂的寂灭,沾染了鬼气的蝴蝶翅膀也渐渐变得僵,最终化为一枚碧石。
直到遇见那个老士。
疯疯癫癫的老儿捻着山羊须把他从尸上扯来,托在掌心里,仔仔细细地看了几,说了句:“孽缘啊孽缘。”
什么孽缘?后来方涉问过他,这老儿却怎么也不肯吐真言,只是神神叨叨地叫他去山看看。
彼时,老儿已经把他带回扶风山,用秘术把他的魂魄重新里,那只沾了鬼气的蝴蝶也一并骨中,变成手腕上一个碧莹莹的蝴蝶图章。
“这是镇命的封印,”老难得严肃,“千万别让人看见。”
“看见了会怎样?”青年问。
“那个人若非你命中的劫数,便是你命定的贵人,跟着他走便是。”老儿笑嘻嘻地说。
方涉茫然地了山,却不知自己应该去往何。
老说:“去有人气的地方。你现在的,若没有人气的滋养,便会被鬼气逐渐侵染,变成行尸走的恶鬼。”
“而你魂魄又是寒之,与浊世至之气犯冲,因此最好离男人远,尤其是那血气方刚的少年人。”
说到最后,老儿的神又变得不正经起来,笑嘻嘻:“所以你最好去找女人,气越重的女人,和她们待在一块儿你越舒服。小蝴蝶,多她们的气——对你来说可是极为滋补之。”
方涉听得并不是很明白,但他此时魂魄无主,整个人还有些痴愣,便也只有浑浑噩噩地照了。
愿为玉腰,醉丛间。
昔年他也曾写过这样的句,那时想的是:一生宿于间,必定是件极为风潇洒快意的事。
谁料想如今会怀着这样痛苦而寂寞的心境,去拥抱那一个个柔温的躯——他几乎要被这样的温度灼伤。
鬼气将她们引梦境,魂魄媾,元神合之际,他躺在海中,被炽柔的裹住了,又被人般缱绻的力温柔抚摸着,却只是茫然如在梦中。
到底是她的梦境,还是我的梦境?清醒过后,只想苦笑。
好不与殢香人。如今方是真正沉沦于好的妙香。那些丽多的女,不正如一朵朵馥郁盛开的好么?
他从未在那些女前现,只与她们在梦中痴缠,汲取一活人的元气。醒来之后,她们多数会忘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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