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1/3)

    有个着靛青衣衫的修正站在我们面前，想必就是方才血衣所说的第二关主考。在他背后是一座飞架山间的桥，桥上缠绕云丝雾缕，桥万丈是一天仿若银丝飘带的清河，桥的另一端则隐没于云雾之间，这桥仿若通达上界的天梯，似乎人行过去，就能立刻登上九重天境，正是转风云相会，凭空移步作神仙。

    主考见我们二人走近，向我们颔首：“我是第二关的主考，你们可以叫我蓝山使。”

    蓝山使直，言简意赅，我们对他拱手礼过，就听见他说：“第二关是文试，请二位就前之景，于一炷香诗一首，音韵格律皆不限制，但要以文见心。”

    他边地上铺着坐席，席上摆着一张几，可供两人并坐，案上还设着香钵，另有一个小炉，里面着一支青蓝细香。

    案上已备好两份笔墨砚台，铺了细白诗笺，我和离焰便在那案前坐，再仔细环视周，便见那一片云遮雾绕之间，影影绰绰地显飞檐斗拱的琼楼金阙，穹琉璃，珠墙碧瓦上的的灿然之，被天日漏云间的金光映照着，竟叫人比不是那太还是那仙更显辉煌。

    我不禁在心中惊异，没想到这被云瘴雾牢牢封锁的万窟中，竟然会有这么一座阆苑天，虽然我也未见过其他的尊殿，但景音把自己的殿装成这样，想来该是与众不同的一个。

    我又暗暗瞥了一离焰，神念微动，以心音问他：你可能来？

    离焰面不改，回应我的声音却带着笑意：可是要我帮你也一篇？

    我心中一赧。

    我问离焰确实是有这个打算，但听他笑我，却又一时羞恼，想着要先自己试试。

    于是便不回应他，移开睛，继续视察前风景。

    离焰轻笑，偷偷伸手过来，勾了一我的指尖，又很快的撤手回去。

    我忙看了蓝山使一，就见他正直直盯着我们，肃穆：“毋要去眉来，目挑心招，只需自己的那份即可，否则就取消你二人应征资格。”

    我立刻低看自己的考卷。

    又听见离焰笑：放心，他听不见的。

    我目不斜视，余光却瞥见离焰已经提笔悬腕，在纸上挥毫洒墨，行云，竟颇为潇洒。但有蓝山使盯着，我也不好细看。只盯在自己的纸上神。

    离焰将笔架回了笔搁上，蓝山使便挥起一阵风，将他的诗笺收手中，仔细审阅，看完了。

    炉中细香已经燃过了一半，我这才提笔写：

    秀骨青松不老，新词玉佩总相磨。

    乘风摘天星几斗，灵槎准拟泛银河。

    玉楼东畔枕风月，驻亭上起笙歌。

    共君今夜同一醉，酒醒明朝在仙阁。

    写完放笔吁了一气。蓝山使也将我的考卷收去，挑眉看了半晌。

    他先对离焰说：“夫风起于青萍，终舞于松柏，既然你自比上风，望你明见本心，不坠此志。”

    离焰对他抱拳：“多谢蓝山使指。”

    蓝山使又对我：“你的虽然应题，却难见字中心曲，不过词句秀，料想尊应当会喜，也算过吧。”

    他说着便从云桥前让开，我和离焰对他抱拳谢过，就先后走上桥去，走了十几步，顿步回首，见蓝山使已经被云雾隐去形。

    离焰上前半步来，与我并肩，又伸过手来勾住了我的指尖。

    我对他抱怨：“这狂青尊到底想什么，又要相周正，还要考校诗才，他真的只是招使么，又招了作何用？”

    离焰笑：“随便他考校什么，潋清都得魁首。”

    我轻咳一声，正想谦虚一，却听见前方有人笑：“正是，自那中秋月节，太池边一见之后，顾先生便一直是我心上碧玉，意中明月。”

    我立刻丢开离焰的手，闻声望去，此时恰逢一阵风来，散雾，我才见那边桥也站着一个人，眉致，笑意盈盈，望着我们，可不正是大延景氏的二皇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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