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1/2)

    兴许是怀崽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过刺激,一不小心刺激过了。以至于他在中一连休息了几日仍有些没缓过来。只觉脑像是上了锈的齿,勉勉咬合在一起,一动就吱呀吱呀地掉渣。

    他大多时候都在睡,醒来时也不怎么说话,拿着风寻骨不知从何寻来的果和草叶吃,吃饱了便对着石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不到一会儿便再昏沉着睡过去。

    某天他睁开坐起,习惯地向一旁伸手,抓住一只果,在嘴边咬了一中炸开,苦得他整个人都抖了一,神一阵恍惚,这才回过魂儿似的,稍愣了片刻。

    他向一旁的风寻骨说:“我想去走走。”

    这几日相中,他渐渐摸准了风寻骨的。这人对他好得堪称诡异,却让他提不起防备,低不见抬见,一来二去关系也稍近了几分。这人格耿直,不适合再用从前对陆凌文绉绉的那,有什么话最好直截了当地说,不然他听不懂还要再解释,麻烦。

    风寻骨并未说话,只默默给他更衣,又换上靴

    那淡青如竹,锦缎暗纹,料用得极好,工也致。尺寸合适不差分毫。

    ——君如玉,君如竹。

    风寻骨站在石后为他梳:“前几日去同人换来的,可还合?”

    姜瑶沉默了一,才:“多谢。”

    风寻骨:“不要说‘谢’。不什么,都不必说。”

    他皱着眉,努力集中注意力,把纷如同麻线团的思绪一一归拢。缓慢:“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风寻骨梳的动作停了一

    姜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兴许是我糊涂了。”

    风寻骨并未在意,问他:“阿瑶梦到了什么?”

    他想了想,苦笑说:“好像是个噩梦,记不清了。”

    其实还是记得一的。

    梦里他似乎是在同人喝酒,一群人喝得兴起,勾肩搭背开始耍酒疯,那些人面目模糊都看不清样,声音也是模糊着的。才在廊中走了两步,迎面撞上一人,天旋地转。

    一转,他又在同人喝酒,只是这次看得清了,是魏年和阿七他们。

    确如魏年所说,他喝醉时了不少蠢事,说的话颠三倒四,的事儿也颠三倒四。伸手掀开银白面,清楚地瞧见上面的疤,阿七一脸怔然,骤然醒了酒,几乎要哭来似的。

    “阿七是我见过最的女。”他这话说得无比认真,而后笑得像个傻

    月如霜,夜凉如

    那双漆黑的映着粼粼波光、星河璀璨、皎洁白月,映着漆黑夜中星星的光,亦映着一个他。

    他伸手去扯着那人的脸,嘀咕:“你还是笑起来更好看一些。别总板着脸啊,不好看。”

    那人便扯了扯嘴角,笑了一

    又一转,是他站在断崖上,万丈渊。黑红织是夜,雷火织是昼。

    醒来时他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好似又死了一回。

    前尘往事如梦。既然是梦,忘了也好。

    ……

    谷中地势平坦,最凹有河蜿蜒而过,逆而行,草木渐稀多有碎石。

    他找到据说是自己掉来的地方,仰向上望去——两边陡峭岩石夹一线天,正值晌午,云雾散开些许,让他稍见了几分光亮。

    他看得睛都酸了,也没看见一丁断崖的边儿,暗自咋——这来别说活来了,不摔成酱都是奇迹。他四走了一圈,未曾寻到原本放在怀里的那几样东西,有些沮丧。

    风寻骨一直跟在他后面,此时便问:“阿瑶在什么?”

    姜瑶正蹲翻开一块石也未抬说:“没什么。你救……接我回去的时候,我上可还剩什么?”

    “阿瑶说的可是这个?”

    姜瑶闻言抬看去,见风寻骨手里拎着一红绳,红绳面坠着半块玉,泽青莹质地浑厚,上有祭文。显是藏着原主世之谜的那块。

    他把玉拿在手里挲了一会儿,问他:“只有这个?”

    他记得崖前自己怀里还有一块陆寒给的玄晶。这东西算是修真界的通用货币,据魏年所说,凡界一般称其为玉,现代说法则是晶,也就是石英。因其蕴灵气,于修行有益,就算不是求者,留一块贴放着也有不错的滋养效果。一块尚好的玉往往有市无价,千金难求。简而言之,很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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