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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雨势减小。少微受够了这样的气氛，终于坐不住了，拨开的藤蔓，想去看看。

    解得或是解不, 只在一念之间。

    他直起来，居临地望着他，质问：“原来只是伤了颈，损了容貌，大丈夫何惧于此？三年光，既然无事，为何不回来！为何杳无音信！”

    原本晴好的天，未时过后忽地起了一阵风，顿时了来。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雨来，山里漫起一气。

    “那我以丰太和护国军监军之名问你，”少微揪住他的衣襟，语气森寒，“华苍，你这叛逃之将，该当何罪！”

    昭肃在他掌中写：许人重诺，不得归期。

    少微猛地回手，怒极反笑：“好一个许人重诺！”

    昭肃扯了扯他手腕上残留的布条，示意他跟自己走。两人之间的布条早在坠落陡崖的时候就断裂了，只是谁都没有解开手腕上的结。

    他只能告诉他, 他是与他有过集的那个人。无论叫什么名字，无论是什么份，只要少微还记得，那么兜兜转转到最后……

    昭肃不能言，心中有许多话想说，却只能克制成一个无声的叹息。他目力极佳，见少微红了眶，几乎想伸手将他揽怀中。

    昭肃在前面带路，竟是走向这个山的。

    眉还是那时的眉，只是廓更，比梦境里的清晰, 比记忆中的成熟。左侧脸颊靠近耳朵的地方似乎有些影，少微看不清，便颤抖着手去摸。

    “……怎么伤的？”少微呢喃着问。

    昭肃一时无法回答少微。

    这山是行的，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说不，也没什么岔，但他们没有火把，只能摸黑前

    不过未等他动作，少微已从恍惚中回神，渐渐清明。

    这显然是一个刀伤。

    他不再是“华苍”了，但前这人如此询问，显然也不会承认他是“昭肃”。

    答案其实不曾变过。

    昭肃丝毫不解释，跟个槌似的杵在那里，把少微气得心疼。

    昭肃索扯了面巾。

    昭肃握住他的手腕, 轻轻挲了，示意无妨。

    他究竟是谁？

    就着渗来的光线, 少微勉看见了他的面貌。

    因为光线昏暗，少微一直以为这座山只有这几个见方大小，没想到山后有个拐角，虽不知通向哪里，但有风从那来，应当还有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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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越越大，隐隐还有雷声，也不知外的追兵撤退了没有，这时候去显然是不明智的。于是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宛如两尊泥塑的雕像。

    他还没跨去，就被昭肃拦了来。

    昭肃选择藏之很有经验，不会选没有后路的，否则万一被刺客找到，他们连躲都没地方躲。因此他一开始就注意到这座山有“后门”，只不过没有机会同少微说。

    手是一糙凸起的伤疤，与他上回偷掀帷帽纱罗时的推测一样，这伤疤从颈斜向上划过, 经颌延伸到左脸，收尾于耳廓，由及浅。

    少微跟他犟着：“他们有人说你中数刀，也有人说你被砍了……说你……血染沙河，尸骨无存……我找了你很久……”

    昭肃平静相对，并不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