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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大半的黄符纸,又垂看手里的书,指尖抚过野柳杂记四个字。
虽然不知那个大神的士有多少神通,不过……
他会再来的。
温自明这么想着,把这书放回桌上,不再去动了。
白离山上确实有妖。
落雪是一只山。
但它不是一只普通的山。
它的羽是白的,像白离山冬时降的第一场雪,堆在树梢上那么白。
这让它在众多尾斑斓的山中显得很与众不同。
它连名字都很特别,据说白的山不多见,所以它爹妈想了很久很久,才取了落雪这个名字。在其他山的大二三彩这类名字里,落雪俩字也显得格外文雅。
所以落雪一直觉得自己和别的山不一样。
据说它爹是偷偷听过山私塾讲过两堂课,才能取了个这么好的名字。
所以落雪觉得,人类有时候可能比妖要机灵得多。
因此他常常在离山脚村落不远的地方徘徊,想偷偷学更雅的东西来。
但山脚的李家庄更多的是和妖们一样不怎么讲究形象的泥汉,也就私塾里的那个秀才稍微齐整些——但也是个山羊胡的老学究,背都有弯了。
落雪不太想在形象上朝那个老秀才靠拢,但它常常躲在私塾外那棵树上偷听那些孩上课,也认了不少字。
后来,当它听说李家庄边上那座空宅里搬来个举人老爷的时候,落雪就有些意动。
那些农都说举人老爷是有大学问的,边还有个神神的书童,远远看过去,那举止那气度,啧啧啧啧。
落雪十分好奇,举人老爷和私塾里的老秀才会有什么不同,于是跑去看,发现那个“老爷”看起来倒是年轻俊秀得很,也没什么架,正和一个半大的孩从车上搬行李。
落雪尖,发现那人和孩搬的都是装着书的藤箱。
一二三四五六……
那么多书!
远远躲着看的落雪睛不受控制地亮了。
温家比落雪预想的穷多了,一个宅里只住了三个人,连条狗都没有,落雪闭着睛都能闯空门。
于是在一个月亮被云遮住了的夜晚,落雪偷偷潜了温自明的书房。
温自明毕竟是少爷,就算现在没有以前富贵,也总比一个乡私塾先生讲究得多,单单是一个书房,就有两个的书架,落雪数都数不过来。
落雪知书和纸笔都是很贵的,那老秀才攒了一辈,书也没有温自明的多。
他像只掉了米缸的老鼠,从此恨不得夜夜都往温家跑。
不过落雪毕竟是只山,对温自明通读的一些经史策论兴趣并不大,反而觉得那些少见的野史杂谈十分有趣——尤其是一些讲妖的书,落雪简直一看就不愿意走。
那些写书的人,是怎么能够写这么彩的故事呢?
他们真的觉得,妖都是那么可怕神秘的吗?
其实不是山,还是白离山上的其他妖,生活都是很无聊。
若是不想受天罚,普通的妖其实并不敢作恶。
书上说的什么剖人心啦剥人啦,连落雪都觉得很可怕。
不过看的多了,落雪心里也有不平——它至今没看的有人写山的故事的,那些书十个故事里,有七个都是在讲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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