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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缕没用的残魂，舍利叫那杀神一只手给毁了，还不知要怎么发狂呢。

    丽娘尚且如此，只剩一缕残魂的沈十六就更不用说了。他直接丢了三岁以后的所有记忆，不知自己爹是谁，姓什么，只记得娘叫他阿琛，是宝贝的意思，要他每日用功念书，念得好了，爹才会回来。

    从这以后，秦坤便担负起了供养两只鬼的任务，从前一分一分省的钱，还没来得及给自己买几样过得去的宝贝，就全在了买香烛纸钱上。

    所幸这俩鬼傻鬼有傻福，各有半枚菩提，滞留间也不用担心魂飞魄散，反倒越来越凝实，就这样甚么都不，估计几百年后都能以鬼修个真来。

    秦坤叹了气，颇有些老成持重的意思：“阿琛，你……你对楚君逸这个人，还有没有印象？”

    三岁的沈十六摇：“我只见过我娘，邻居家的王婶，二胖，大黄……”

    “我知了。”秦坤打断他，丽娘正用一把梳篦缓缓梳，闻言走过来，“你说楚君逸？”

    秦坤心中一：“你想起来甚么？”

    丽娘：“甚么想起来？不是前几天，你那几个同门在聊他吗？听说得可俊了，你认识他？”

    “不认识。”秦坤木然，看向茫然无知的沈十六，烦躁地敲了敲桌，“阿琛，你听好，以后要是你遇到一个叫楚君逸的人，就赶跑，听见了没有？”

    沈十六小小地“啊”了一声：“他是坏人吗？”

    丽娘掩吃吃笑：“男人不坏，女人不呀。”

    秦坤额几青：“别教坏阿琛，去去，再说话，不给你烧梳胭脂了。”

    “还说呢。”丽娘哼了一声，摊手，“今天的份呢？”

    秦坤：“前几天才给你烧过一次。”

    丽娘：“用完了。”

    秦坤：“怎……怎么这么快？”

    “你懂甚么？”丽娘的目光在秦坤涨红的面上打了个转，抬贵手，“买不起就算了，别恼啊你。”

    沈十六一时有些张：“你没钱了？我们还吃得起饭吗？不会过几天，这里就不能住了吧。我会乖乖的，你别把我卖了好不好？”

    秦坤起先还觉得这是童真之语，想安他几句，听到后来一，面微变：“瞎想甚么呢？我怎么会把你卖掉？”

    沈十六看着秦坤不说话了。

    半年来，秦坤对着沈十六的脸也能泰然自若地把他当个真正的孩哄了，此刻见他不说话，但明显心里有事的样，便放柔声音：“阿琛，你告诉我，为甚么会这么想？”

    沈十六摇摇。

    秦坤拍拍沈十六的手，耐心：“阿琛，是不是我待你不好？”

    丽娘幸灾乐祸：“想是香烛的少了，不够吃呢。”

    沈十六还是摇摇，明明是成年人的躯，绷的背却有稚的：“琛的意思是宝贝，阿琛知。秦先生待我很好，娘也待我很好。”

    秦坤愣了愣：“娘？”

    沈十六：“你知不知，娘甚么时候来接我？”他问的是甚么时候来接他，可听起来却像是在问，娘会不会来接我了？

    等秦坤好不容易品这个味，沈十六已经站起来了个揖，回到角落里，继续认真地看书了。

    秦坤想起沈十六说过，“娘说，书念得好了，爹才会回来”。

    所以现在，他是以为娘不要他了，所以每日用功念书，念好了，娘才会来接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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