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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万帝又坐了一会儿,才缓缓站起,走到床帏外边。贵妃的跪倒在地,一个字都不敢说,甚至不敢抬看皇帝的脸,就这么僵直着跪在那里。
乾万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低声:“你就到冷替我赎罪去吧。”
贵妃猛地扑过来想哭诉什么,但是乾万帝猛地推开她,大步走了去。后的随从急匆匆赶来,心腹太监张阔的跟在后边,低声问:“皇上,召明德公觐见么?”
乾万帝猛然顿住了脚步。后的人全都等在那里,一声不敢吭,大气也不敢来。
其实已经是夜了,月光洒在院中,仿佛积了一潭幽清的。风声细微的掠过树梢,树叶在无边的夜里沙沙作响,仿佛人间呢喃的私语。
乾万帝的了气:“……叫他来。朕想……想看看他。”
上官明德是在床上接到的密旨,皇帝说,想看看他。
传旨的容十八很不赞成的坐在床边上,说:“明德,我觉得吧,后里多一个嫔妃并不比暗卫里多一个队来得有价值。我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上官明德半梦半醒间翻了个,说:“那好吧,属不去。”
容十八于是满意的起,从窗了上官家偏院的门。结果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从门探,弱弱的说:“……对了明德,你这样,好像叫抗旨呀。”
明德拉了拉被,懒洋洋的说:“是容大人你教属抗旨的。”
容十八全的都炸起来了:“别别别!明德!明德小祖宗!你还是去吧!你上司我不敢教唆抗旨!老我就一个脑袋啊!”
明德于是被生拉扯着拖了起来,几裹上棉袍,门被冷风一激,整个人都打了个寒战,立刻就清醒了。容十八着脚搓手说:“好冷!好冷!明德,你房里怎么连个炉都不生?”
明德:“节省罢了。”
“……”容十八说:“我不记得我拖欠过你薪俸。”
“我不大钱的。”明德说,“再说大太太有话,抚养女要带三分饥和寒,所以我经常又有饥又有寒。”
容十八回过去看他,少年清瘦的侧脸在月光影,沉默得仿佛岩石。
容十八回过去赶路,突而听明德问:“容大人。”
“什么?”
“你快要转明了?”
“是啊。”
“那你想什么?”
容十八想了想:“大概是当缇骑吧,指挥使之类的,……当然也有可能外放,我是比较想外放的啦,当个镇南将军之类的,虽然是云南边疆,但是天皇帝远,作威作福得多自在。”
明德:“哦。”
“你呢?打算什么?”
明德笑了笑:“我想去守皇陵。”
容十八几乎没一跤跌到树底去。守皇陵?呆在皇陵里,青灯古佛,素念斋,一辈不见天日?
“你你你,你没问题吧?你发烧了说胡话呢还是我失眠欠觉幻听啦?”
明德盯着容十八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半晌才慢慢苦笑起来,叹了气说:“……我开玩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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