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1/4)
“你也选了这个课程?”虽然平日里舒怡总是极力避着景淮,但真碰上了,也不能装作看不见,她于是没话找话打招呼。
“脚怎么了?”景淮却皱眉盯着她的脚崴。
“昨天跑步不小心扭了一。”舒怡解释。
景淮的眉遂即蹙了起来,半晌后才问:“坐哪?”。
舒怡这才仔细看了一课室。
里面好几排位置,摆着一溜溜的小凳,凳面前全都放着小小个的泥塑转盘。
“那边吧。”
舒怡指了个靠窗的位置。景淮嗯了一声,然后很自然地抬起自己的手臂。
舒怡觉得这动作着实有些像公公扶太后。无奈课室里几排位置隔得窄,又杂七杂八摆着各东西,她最后还是搭上景淮的手臂。
一路别扭的前行。
落座的时候,舒怡一个不小心没站稳,景淮连忙侧过来扶住她。舒怡于是半个都撞在了景淮膛上。
“谢谢——”舒怡扶着景淮再次站稳,退开一些。
景淮依旧抓着她的手臂。
许久后才回神一般恋恋不舍地松开,扶她坐,又寻了她旁边的位置坐来。
舒怡忽然有后悔没在门的时候转就走。
很快,其他学员也陆续来了,零零散散的,加上舒怡景淮一共才五个人。
老师大概见人少,也没什么上课兴致,简单讲解了陶艺的基础作,又拿着泥示范了一如何拉胚,然后就把时间留给了学员们自己琢磨。
舒怡玩着手中的泥。
从小,她就心不灵手不巧,在手工方面没什么天赋;一团泥玩得像小孩过家家一样。
景淮看了半天,大概实在看不去了,侧过来手把手教她怎么拉胚。
“你想个什么?”他问。
“什么比较简单?”她反问。
“碗。”
“那就个碗吧。”
……
掉泥块里面的空气;分取拳块大小拍在转盘上,找中心,开孔、拉升:在景淮细心指导;舒怡上手倒也没什么难度,只觉得氛围太过暧昧,于是开始找话聊。
“我记得你那个工作室好像也有这些东西,对了,你那工作室后来……”
“还在的。”景淮接过话,并不过多解释,过了会儿才,“你那只鹦鹉,我把它养在了那边。”
“……”那只聒噪的祖宗?舒怡,“它会不会很吵?”
“不会。”
“……”舒怡,“那……没祸害你那些草?”
“有。”景淮,“拿笼关它两次就好了。”
“……”这作相当可以。
……
三年不见,可以寒暄的容屈指可数,加上景淮话又少,舒怡很快就有聊不去了;脆低专心“玩泥”。
细腻的陶泥,转在手中有清凉溜的觉,从手指一直渗心田。
静心凝神中,舒怡没会到课程宣称的什么“与自然的和释放”、“朴素的愉悦”;倒是想起一些往事。
想起两人在一起短短的两个多月,想起他以前对她的好。
盛思奕说景淮从小就是个死心的人;舒怡也确实受得到他的死心:喜一个人就死心塌地的喜,想对一个人好就好得也毫无保留。
为了她学着厨,并确地计算量;半夜只要她一声轻哼,他就折腾起床给她倒喝;因为她,他甚至研究起红号……
舒怡当初同盛思奕往时,只觉得景淮寡言冷漠的人,后来婚礼被放鸽,寄住在景淮的工作室,她收回了“冷漠”这个评价,觉得他其实是个面冷的人。
所以某个淋雨归来的晚上,她酒意上加寂寞作祟,忍不住挑逗他,想看看他狂起来的样;谁知……
她的一时的心血来,他居然如此认真。
舒怡轻叹了气,不由又想到她同景淮往之初,景笙同她说过话。
她说:“我哥和思奕哥从小就认识了。思奕哥父母去世的早,据说小时候脾气有些古怪,我哥从小不擅同人,他们两个倒是莫名地投契。”
“我记得我七岁那年,我哥和思奕哥都是十三四岁吧,当时我们还有一群伙伴去玩,思奕哥不小心掉湖里,我哥毫不犹豫地就跟着了去,他游泳不厉害,也没有救人的经验,被明显慌了的思奕哥一缠就沉了……两个人差一起丧命,好在后来都救了回来了。”
“我哥真的是把思奕哥亲哥哥一样看待的;后来我察觉到我哥喜你,我问他是不是疯了,我跟他说,他要是追求你,他跟思奕哥可能再没法兄弟了;结果你猜我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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