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岁月(1/2)

    半个月后，考成绩来，李言峥名列榜首，同时成为Z市当年的理科状元。

    全校轰动。

    陆生被这个好消息砸得转向，语无次地应对着蜂拥而至的记者们，笑得像个傻。

    李言峥却早早回了家。

    手机几乎被打爆，他烦不胜烦，直接设成静音。

    老男人也听说了消息，放酒瓶冲了回来，罕见地挤个笑脸：“臭小，听说你考得不错，可以啊，不愧是老的……”

    李言峥将一早便准备好的两张纸摆在他面前：“这是断绝父关系的协议，你看一，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

    笑容僵在被酒财气耗空了的脸上，男人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断绝父关系。”李言峥又重复了一遍，“上大学后，我不会再回来，从此以后，你有什么事，也别再找我。”

    男人然大怒：“小王八羔，考上大学了就想翻脸不认人？你他娘的秋大梦！老告诉你，你就算翻到天上去，老也是你爹！你以后必须给我养老！不然……不然我就……”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能拿来威胁李言峥的把柄，一时憋得脸红脖。

    “让我养老也行。”李言峥双手叉，神平静得有些瘆人，“你先把我大学四年的学费给我。”

    “凭什么？”一提到钱，比让老男人死了还难受，他横眉怒目，端几分气势，“老哪里有钱？混玩意儿，就知跟我提钱钱钱，老上辈欠了你的吗？”

    李言峥耐心彻底告罄，站起来：“随便你吧，不想签就不签，总之我再也不会踏这个家门一步，你好自为之。”

    他在这个泥潭已经躺得够久，久到生一错觉，以为这污秽恶臭的味，是从自己骨里散发来的。

    可现在他不想再烂在这里了。

    无视老男人在背后气急败坏的咆哮骂街，他提着一早就收拾好的堪称单薄的行李，走到彭胖胖家里，让对方送他去火车站。

    “峥哥，你和大家吃顿饭再走呗，大家伙都等着给你庆功呢！”彭胖胖挽留。

    “不了，手不宽裕，以后有机会再聚。”李言峥拒绝。

    彭胖胖不好再勉，拿着家里的车钥匙门。

    周朗闻讯，也赶过来相送。

    路上，周朗言又止：“A市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你这么早过去什么？”

    “打零工，赚学费。”李言峥答。

    还有，找段瑶。

    他拖着条这样的，能找到什么工作？周朗满怀忧虑，却不敢开。

    一瘸一拐地走到站，李言峥回过，洒脱地冲他们摆摆手：“回去吧。”

    彭胖胖险些要哭，死死抓住周朗的胳膊，扁起嘴。

    到达那座已经不算太陌生的城市时，是晚上八。

    火车缓缓停靠站台，这一站是终站，所有乘客纷纷起，提着自己的行李往外涌动，奔向自己温的家或是一段旅程。

    等到车厢差不多空了，李言峥方才低，手掌抚过左侧膝盖。

    然后，站了起来。

    他从上面的行李架上取自己的箱，步履如常地走火车，迈灯火人间。

    一年多以前，和张龙了断的那个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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