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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有光的地方住几天，找个医生谈谈，也许他们能帮你摆脱这个，这，你知的，疾病。”

    “我不需要医生。”

    主编看着他，带着一令哈利到恼火的同：“我欣赏你的工作，哈利，你是个极了的记者，这些，”主编看了一信封，“我不能假装我没看见，但我也不会报告警察——这里，在法国，这是犯罪，记住这一。”

    “我的私人生活和我的工作毫无关系。”

    “你病了，哈利，你需要帮助。”

    “你要解雇我吗？”

    “停职，直到你能拿神科医生证明，保证你痊愈了。”

    “不必。”哈利站起来，“我辞职。”

    办公室里没什么好收拾的，台灯、打字机和电话都不是他的，钥匙和公函也必须留在原。哈利只带走了几封信，钢笔和一盒回形针，装在一个纸信封里。这个房间此刻看起来依然和他刚来时一样陌生，萎蔫的盆栽和雾蒙蒙的玻璃，散发樟脑气味的文件架。哈利撕贴在桌面上的便笺，成一团，扔废纸篓，开门去。

    离开报社的时候没有人多看他一。米涅小今天不在，外采访去了。他慢吞吞地走楼梯，思忖着施密特会怎么宣布这件事，也许会说病假，或者什么都不说。门卫帮他扶住门，一看见他手上的信封，问他是不是要去邮局。哈利敷衍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径直走四月初疲弱的光里。

    他折起信封，衣袋里，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到达河岸，折返，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店坐，看着来往的行人神。那是个天，天总是这样的，没有雨，但云层很厚，泛一呆板的灰白。人们的大衣也是灰的，哈利看着他们在黑白布景般的街上缓慢移动，像是从胶片电影里剪来的一格。他已经来黎超过三年了，从没有在工作日早上认真看过这个城市，从来没有这样的时间。

    侍应过来问他是否准备什么，午餐时段快到了，要是他不打算吃东西的话，那麻烦把桌让来。哈利把零钱留在茶碟里，起离开，过了桥，往七区的大致方向走去，因为风太大了，一直低着。

    哈利回到圣多米尼克街的时候刚过午四，亚历克斯在小茶几上写信，一看见他就放了钢笔，本能地知有什么不对劲了。

    “施密特。”哈利简短地说，“他知了。”

    “那你的工作？”

    哈利没有回答，摇了摇。亚历克斯轻轻说了一句“天哪，哈利”，从起居室另一边走过来，抱住了哈利，吻他的额。哈利摸到了亚历克斯的手，用力握。风起了纱帘，把信纸扫到地上，但他们两个谁都没有留意到。

    合同终止之后报社自然也收回了那间位于木偶剧场后面的小公寓，给了哈利一个月时间搬走，和办公室一样，公寓里也没什么要带走的，哈利的大分私人件都已经在圣多米尼克街了。他了一个午把公寓打扫净，卷起几条被忘在屉的领带，和几本书一起放行李箱里，锁了门，钥匙丢门房的信箱里，就此告别。

    “然后。”普鲁登斯说，琢磨着这个词，仿佛那是个因为风雨打而变得模糊的路标，不仔细看的话就会走错路，“然后，《火刑》版了。里弗斯先生，你现在明白为什么《埃格尼斯的风筝》和《火刑》之间有那么的间隔了。人们——尤其是传记作家们——常常把亚历克斯的作品当成方便的刻度，自以为把他的人生测量完毕了，忘记了两个刻度之间别有意的空隙。《火刑》的法文版最初只印了几十本——当然也是由慷慨的纳先生翻译的——后来又增加了一百来本，并不公开售，只能在特定的朋友之间偷偷转手。以现在的光来看，《火刑》并无新意，不过是两个寄宿学校男学生的故事，他们恋，他们被迫分开，他们分别自杀。但我们当时的世界和现在的世界不可同日而语，光是书写这个故事本就是一罪行。‘划线’书店将我们拒之门外，亚历克斯以前常去的一些沙龙像驱逐麻风病人一样赶走了他。黎表明了她的态度：你们不受迎，请尽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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