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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临看了一孔六手中有些歪斜的茶盏，发现那茶盏中的茶都歪得快要溢来了。他挑挑眉，一边伸手去扶那茶盏，一边低声说：“当初的战争是为了什么，大约只有那预言的人才知吧！一场对双方都没有好的战争，开始和结束都那么莫名其妙……”

    孔六的抿成了一条线。

    “结束的不算莫名其妙。”他说：“当初的战争之所以结束，是因为妖族几乎已经死光了。”

    “那次战争打到后面时，最初开始的理由其实已经不再重要了。一开始也许双方还算克制，但火星一现就是成片成片的蔓延……到都有死伤，你认识的妖认识的人一转可能都已经死于对方之手；杀戮，暴力，各酷刑层不穷。战争的狂和复仇的渴望裹挟着我们，除非一方死光，我们是绝对停不来的。”

    孔六说着，顿了顿，补充：“也许有外力涉的话可以阻止战争，但也已经阻止不了我们彼此的憎恨了。”

    “战争是一剂毒药，没有目的的战争尤其如此。”孔六的神带着苦涩：“杀戮，争夺，死亡，除了这些，我们什么都没有获得。”

    “所以我憎恶朱雀，他发起了整场战争；也恨那个没脑的王，他的脑浆里一定都掺满了血……我也恨我自己的。”孔六勉笑了笑，他面上那苦涩的意味却并没有被这个笑容所驱散，反而变得更加沉重了：“当初的我虽然没有摇旗呐喊着要战，却也是冷旁观没有阻止，从某程度上来说，我也是这场战争的帮凶。”

    “如果照这样的说法，那每一个活来的妖也都是帮凶了。”唐临轻轻说。

    孔六嗤了一声，：“谁说不是呢？”

    “这么多年了，唐临，这么这么多年了。”孔六大地吞饮着茶，那架势就像是想用茶把自己醉一般。但一个茶盏里的茶能有多少？很快就被他几喝光。他晃了晃空空如也的茶杯，随手把它丢在一边，半趴在几案上自言自语：“我偶尔梦，总是会梦见当初的大家……”

    “我和他们不熟，真的不熟，我的圈很小，只有阿黄阿碧他们几个。但……但他们也不应该就那样死去啊？”

    “如果是为了妖族的未来，为了族群牺牲，即使不能说他们死得其所，多少也还算有意义。但他们是为了什么死的？预言？为了那几个不知所谓的预言？”

    孔六激动起来，唐临从没见过他这么激动的样，他白皙的鼻翼翕动着，瞳孔里像是燃烧着血的火焰：“如果这一切真的都是自于朱雀个人的谋？哈！

    我本来还以为我不可能更憎恶他了！”

    他的嘴颤抖，唐临受得到他想要从中扫一千句一万句的诅咒，但最终，孔六只是说：“他会有报应的。”就像是在许诺什么一样，他接着又重复了一遍：“他会有报应的。”

    “是的，他一定会有报应的。”唐临肯定。

    孔六飞快地笑了一，很快，他的神又变得严肃起来。

    他平复了一呼，抬问唐临：“那天你看见的，除了梧桐、火焰和尾羽外，还有什么特殊事吗？”大概是怕唐临不明白，孔六特意解释了一句：“毕竟三千世界这么大，想要找到朱雀的踪迹，我们至少要有一定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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