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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迟疑，天叹息一声，只说：“冤孽。”

    他拍了拍萧白的肩膀，笑眯眯地转移话题，“怎么样，还怀疑我是天吗？”

    萧白抬看着他，后者看上去依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儿，甚至有那么一儿稽，角的笑纹多得几乎能堆起来。

    “如果你真的是天。”萧白最终说：“那么你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啊，这就是一个很的故事了。”天沉着：“很很……”

    ……

    如果可以选择，天其实并不想成为天。

    老实说，天并不是什么引人的职业选择：首先，它没有工时限制，只要你还有意识，你就要一刻不停地工作、工作、工作；其次，它没有薪可拿，你也找不到给你发钱的老板。当然啦，理论上这宇宙里的一切都归天辖，但那也仅仅只是辖而已，如果你敢伸手去拿哪怕只是一块石，你的职业德规范都会提醒你：“不要破坏天地和谐！”

    没有休息，没有薪，没有人会为你的工作成果呼喝彩，反而会因为这样那样与你无关的事而背锅。

    “这样的日我三万年前就过够了！”天义愤填膺地对萧白说：“我曾经以为我不可能更倒霉了，毕竟一现就被迫要履行天职责的意识并不多……但实际上我错了，六千年前我发现，我还真的可以他娘的更倒霉！”

    比一个天更倒霉的事是什么？

    一个不完整世界里的天。

    “那天，我和平常一样，睁开就开始忙忙碌碌——”天说着，了个夸张的手势，以表示自己究竟有忙碌到什么程度：“——想想看，三千个世界啊！每个世界无时无刻都有各生灵在试图破坏规则。你只有一个，而你要对付的是亿万……亿万万众生！”

    他了一个极度痛苦的表，萧白犹豫片刻，把手里的药瓶收回去，从储袋里翻了一小袋糖渍山楂来，递给天：“尝尝看？”在天疑惑的目光里，他调：“甜的。”

    天半信半疑地接过山楂，摸一颗吃了，然后整张脸都被酸得皱成了一团。

    “谋杀天是会犯规则的！”他警告萧白，接着他品咂了一会儿，又摸来一颗山楂扔了嘴里，边嚼边说：“不过仔细尝尝倒是好吃的。”

    萧白忍着笑。

    “对了，我刚刚说到什么来着？”天停止嚼山楂，目光在虚空里游移着，萧白提醒他：“你刚刚说到你很忙碌。”

    天默默地了：“对……我很忙碌，不过我每天都很忙碌。”

    萧白以为他又要开始大吐苦，但天却只是说：“所以那天一开始，对我来说也就是平平常常的一天，完全没有什么地方不对。”

    “但既然我这么开了，那接来肯定是有什么‘不对’的事发生。”

    “不过我也说不清这事儿是怎么发生的……就像是草钻破泥土，或者微风垂落树叶，就那样自然而然地，那件事发生了，然后我突然就意识到，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个世界不完整。

    “其实也不能算是不完整，理论上来说它还是蛮完整的。”天说着，皱了皱眉，又吃了一个山楂：“就是有一些漏……像是世界缺失啊，规则不自洽啊，这些小病我每天都要理，但是那一天我突然意识到，我本来不应该理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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