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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算。

    可饶是如此势，军中仍有将领念着后家族利益，于商议对策时，不分是非，只论家族阵营，姻亲之间互相捧相帮，疏远者则互相反驳攻讦。

    似乎人人都倚仗着自己背后庞大的世家势力，面对敌军来犯，有恃无恐，只以为即便掌权者如走灯般变换，绵延百年的家族势力却不会一夕之间破灭。

    只他袁朔一人，面对千军万，再无退路。

    一瞬间，他只觉自己如孤家寡人，独行黑夜中，全无依仗。

    便在此时，江对岸忽然爆发一阵怒吼般的呼声，似能在江面上掀起浪，将南岸军营淹没。

    袁朔心中一沉，背在后的双手默默攥拳。

    波涛汹涌的江面上，一叶小舟沿江而，靠岸停驻后，二小卒，神慌张，四张望后，便冲他这奔来。

    那二人立于礁石，仰面呼：“大相公，沅陵——被宁州的三万余僚人偷袭了！”

    江风呼啸而过，将那二人的声音得支离破碎，飘后数丈远外的亲随们耳中。

    众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觑一番后，纷纷拱手呼：“大相公，沅陵——已距不远了！”

    亦有人沉不住气，已经咒骂声：“真是时运不济，僚人从不理江东事，为何此时突然偷袭？！”

    “是啊，先前在荆州时，大相公还曾亲自去过宁州，尚未曾说动僚人首领，难当真是……”

    话至此，众人忽然噤声，不敢再言。

    袁朔本就冰冷的面终于也渐渐显颓意，似面对大厦将倾般无力回转。

    他叹一声，未再多言，只示意众人退，不必再多言此事。

    区区三万僚人，不必再派兵去支援，只调镇荆州的兵即可。

    只是在此时此地，传来这样的消息，无异于雪上加霜。

    天愈发沉。

    他孤而立，隐隐想起近一年前的那一日。

    他想问：若我胜了他，你是否从此能如信任他一般信任我？

    那时的一念之差，教他终是未问。

    如今看来，已不必再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江和鸭，意识就是没有一只鸭能活着游过江。

    ☆、封王

    虽袁朔令不得在军中随意议论沅陵遭袭之事, 可短短两日，消息还是在军中不胫而走。

    先前因烈风寒一事, 军中已被言击得人心惶惶, 此时连从不问汉人之事的僚人都牵扯其中, 更引士卒们忧虑不安。

    接连十多日, 北府兵未发起大规模攻, 只时不时以其不意之势突然攻, 待其一反击, 便立刻退守。

    几番来回，袁军已疲惫不堪，每每追至对岸，望着近在咫尺的北府兵，本可尽全力拼杀一番，领的先锋都因士气不足, 犹豫不决而错失机会, 只得重回己方阵营。

    这十多日里, 北府兵看似都停驻江边营中，实则趁着数次突袭, 正暗中收了沿岸渔民的小舟，将两万人扮作寻常百姓, 随兵则绑于船底, 分批渡江，再悄悄汇合。

    恰因连日雨，江上雾霭沉沉, 视线受阻，即便袁军日夜瞭望，亦未曾发现异常。

    双方对垒数次，各自主帅仍都留营中，保留着最后的实力。

    袁军虽然气势低迷，将士孱弱，可其所拥之军备，却是江东最良者，时疫之前，更常在昆明湖中练，若果真沉着应战，不见得会轻易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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