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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的月光摸索着轻阖上房门，在床边坐。

    床上的女孩儿仍在熟睡着，睡姿稍有些变化。蜷得像只冬眠的小猫，已经拱到他的位置。小粉兔早就不知飞到何，怀里抱着他的一团被角。

    霍靳珩上凉，不敢抱她。

    就轻抚了抚她的发，低吻了吻她的额。

    他极轻极轻地将她挪送到她自己的位置上，平躺来，闭上。

    在他闭上过后良久。

    旁的人轻轻睁开。

    光线黯淡的房间，女孩的目光隐匿在夜里，泪也不清晰。

    -

    农历八月初一，天气预报青城有雨。

    夏树定了这天去伽蓝寺。

    夏家以前每逢初一十五时，只要一有空闲，举家都会随着夏老先生去伽蓝寺吃斋礼佛。夏老先生逝世那年，夏树在伽蓝寺为夏老燃了一盏明灯，燃了四十九天。

    后来，夏家举家搬离了青城。

    这些年生活辗转奔波，夏家人也再没了机会和空闲去寺里吃斋许愿。

    她这次去，也是想故地重游的同时，许几个心愿。

    清晨门，雨已经起来了。

    霍靳珩为夏树选了素的厚衣裳，仔细将她的拉链和衣扣都整理好，确认一丝风都漏不之后才放心了门。

    她今日似乎还蛮兴，漫天的雨也压不住眉梢的喜意，撑着小伞自成明媚风景。

    上山的一路上，夏树很是兴奋的模样。

    “阿珩，你看那个大石！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两个坐过那个大石的，你看它还在！”

    “还有这个树！你记不记得当时我爬过！然后被爷爷骂了好一顿的。”

    “还有那个那个，那对小狮也在！我记得其中一个发少了一角来着……”

    ……

    她左顾右盼十分欣地蹦着走在前方，霍靳珩耐心的回应着，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的上片寸不曾离开过。

    山颇陡，他在间隙温声嘱咐，“小心走路，不要摔倒。”

    想到什么，夏树忽然就站住不动了，在他两步以外睛亮亮地盯着他。

    发觉她没跟上，霍靳珩站住回，“怎么了？”

    她一双睛澈溜溜亮盈盈的，像很期待很央求的模样，对他伸一只手。

    她要他牵着。

    霍靳珩不禁弯了弯角，顿了顿向回折回了两步，将她的手握在手里。

    十指相扣。

    夏树心底的泥土一瞬开了朵，连忙收了小伞钻到他的伞，抱住他的胳膊止不住地笑。

    霍靳珩手中的伞悄无声息向旁倾了几度。继续向上走。

    雨天，寺庙人不多。

    午临近礼诵时，夏树才听说，当年夏家常来时，寺庙的住持悟尘大师圆寂了。

    夏树心中颇觉慨。

    她还记得那位悟尘住持，是一位胖胖很和蔼的老和尚，总耐心地对待每一位来客，每次见她都笑呵呵地叫她小施主，她还曾请他为阿珩的玉开光。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岔分别，再回，就不是当初的模样。

    那些路过的人，谁都不知是不是最后一秒。

    夏树为他上了一炷香。

    礼诵过后，佛殿外的雨大了些。

    夏树跟着霍靳珩走在伞，“阿珩，我听说悟尘主持一辈都没娶妻生，十几岁就家了，就一直在伽蓝寺里。你说，他不会无聊吗？一辈几十年几乎就在这个小小的寺庙里待着，他为什么会这么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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