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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舒了一气。

    范陈简扭动，嘴里还哼着奇怪快的小调。

    杨追坐在椅上，伸踢他，问：“兴什么？”

    他翻背对又翻过来，脑袋晃，：“不知啊。”

    杨追也累了，后仰着，使劲转动脖，微微松气。他坐着神放空了一会，没一会儿，又将视线定在拿手机刷刷刷的范陈简上。

    “陈简。”他叫了他一声。

    “恩？”范陈简挪动，好看到杨追。

    杨追表严肃，张开正要说什么。

    这一瞬间，或许是因这气氛使然，又或许因范陈简对他的熟悉产生了本能反应。总之，他的话终究没能说。

    起来，扑倒杨追的范陈简一脸慌。要不是杨追抓了床栏边的爬梯，两人早就摔倒在地了。

    他双跨在杨追腰旁，他不敢跨坐着，微微悬空的姿势，但足够他居临地与他视线相对。

    杨追神清澈看着他，让他一时的慌平息来。范陈简脸上微微发红，神却不曾移开，他结结开：“现在别说，那个，我是说，你先等我想明白，有些东西我还没有理清楚……我是，我是想在一个很好的时机说，恩，对，我觉得不能随随便便谈。”

    杨追想了想，：“你……怎么想的。”

    范陈简脸突然涨红，：“你，怎么，想的。”

    杨追也觉得自己脸有些发了，心也加快起来，：“我先问的你。”

    “那，我们都先不说。”

    杨追有郁闷，：“可是，那现在……”

    范陈简打断他，：“现在很好，这个我知，很清楚明白了。”

    他低看着杨追，笑来，视线里有那个人的眉鼻，有想吻去的冲动。

    但此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又成熟了几分：不对，时机不对，再等等。

    他想明白的事有很多，想对彼此待的心有千万，他所考虑的，从过去到未来、从他所生的岳到杨追大的沈、从他上网查到的同志文学到同之间的正常超友表现，或许还考虑了什么哲学、德、人，以及让他慎之又慎的，家。

    他是非常非常认真地在考虑一切的事。

    关于他自己，关于杨追，关于他们的未来。

    14.

    不是有说嘛，思考人生的宝地一是淋浴时的，二是洗衣时的板凳上。宇宙奥义、生命真谛，尽在其间悟，不过，换地就忘。

    范陈简想了很多却还没一个绪，与其说他在考虑未来，不如说这几天里他一直都在反思过去。记忆初始的时期、儿童好动的时期、少年时代的懵懂，还有较为清晰的近几年来的记忆，他是如何在过去的一一滴中成至今的，再也说不清楚。

    人的变化会连自己都觉得心惊。而那些转折，也或许本没有这样的东西，却让人注意不起来。

    记忆也好，曾有的想也罢，显得尤为不真实，与现在对比起来，更让人觉得置疑。

    可是他心里又明明知：我就是这样的啊。

    在毫无波澜的过去近二十年里，以及所能预料到必定要艰难更多的未来中，他还是选择了，那虚无缥缈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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