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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河。

    他白天是忙得不可开的治疗师，晚上是沉溺在往日影中的囚徒。然而他觉得晚上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他在寂静中听着霍格沃茨的雨，雨声化为利刃刺腔。

    他哭了，第二天他就请了假呆在家里。可就算这样也不得安宁，他被鬼魂缠绕，被那个男孩苍白的呜咽勒住了咽。他才明白他一直都没有逃去。

    他在晚上又了那间病房。

    房间里一片漆黑，病床用围幔罩着，他开门时它飘起了一角，又垂落去。他轻轻拉开帷幔，像以前一样搬了张椅坐在他旁边。他怔怔地望着病床上蜷缩的男孩，他此时像他一样弱，区别只在于自己披上了蜗的壳。

    “波特，”他低声说，“我们永远都不去了，对不对？”

    男孩没有回答。他呼绵，宛若绕过山谷的薄雾。

    “我们摆脱不了，虽然一切都结束了。山倒了，太来了，影却依然留在心里。

    “虽然我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在这里工作。我虽然是治疗师，但我所能治疗的只是一些短暂的痛苦，一些表面上的缺陷，而那些真正有永恒的创伤力的病，我本治不了。

    “波特，我说过我不懂大脑。我是真的不懂。我们怎么样才能逃去？我不懂，我们这样活着，就好像没有记忆的虫。啊，我忘了，你确实失去了记忆。

    “但我觉得你记得比谁都清楚。”

    他的话自然是得不到任何回应的。他也没想要得到他的回应，这些东西他只能对他说，一同度经历过这场黑暗的灵魂才能回响。也许一个清晨他就会忘记，他会丢掉这一切继续庸碌前行，他的梦空了，他的轻盈了，他的灵魂却昏睡在光彼岸，沉甸甸的，浸在寂寞的湖底。

    德拉科站起，和以前一样准备转离开。他的手腕一，一只手抓住了他。他浑僵了。

    他慢慢回过，病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坐了起来，他静静地望着他，目光穿透了无数个时间的纬度。

    德拉科再一次和纳里一起吃中餐是在一个星期后，那时后者结束了一次医疗会议后匆匆抱着公文包冲来，正好撞上了从卫生间洗完手走的德拉科。

    “哦，哥们儿，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聚一聚了！”他这样说着，大大咧咧地勾着他的肩膀往前走。

    德拉科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成了纳里的哥们，他记得他明明只是和他吃过几次饭，过一些学术上的问题而已。但他还是和他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餐馆。

    “你知吗，简直是奇迹，他的病最近好了不少！”刚一坐来，纳里就迫不及待地说，他似乎已经憋了很久了。

    “……谁？”

    “还能有谁？”他朝他挤了挤睛，“前些阵真把我忙疯了，现在总算能缓气了，”他扯了扯领，将包摆放得更稳了一些，“他的绪稳定了一些，肯和我了。他的记忆状况也没有那么混了，虽然大多数事还是记不起来，但至少有条理了一些。”

    “噢……那很好，很好。”德拉科的思绪又飘远了，他仿佛提前了夜，那双碧绿的睛望着他，那只手似乎还存留着眷恋。

    “你是谁？”他这样问，无辜而茫然。

    “……我是你的朋友。”他撒谎，声音微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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