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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空不禁想，此人怕是遭难多时，是以连到了梦中都没法安生。他抓着那人的手，放被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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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庙废弃多时，井涸，若要净的便要清早去江里挑来。玄空今日门得晚些，未想刚路经小径，便见人三三两两走过，颇是闹。只看前那通往镇的必经之路上，一大早就聚满了人。

    也不知是那帮人昨日夜在此地恶斗，地上陈着人尸，死状凄惨恐怖。乌鸦嘎嘎地叫着，大雨都冲不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乡民七嘴八地说：“那些山贼窝里斗，真是老天开。”

    “你把我的剑放在

    有人摇叹：“唉，现在兵荒的，哪都不太平……”

    “……你是何人？”玄空又一次听见那把喑哑的声音，待到那握住他命脉的手了一，他方启：“贫僧……贫僧法号玄空。”

    “那这些人是打哪儿来的？”

    门扉打开时发“咿呀”的一声，和尚捧着乎乎的粥来，抬往那张床上看去，竟没见着人。玄空心中正是困惑，一个闪，一双手从门后袭来——

    此时，他又在想，想此人上的伤，宝剑上的寒光，还有那凌厉的……和尚及时打住妄念，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县里没有衙门，官老爷被山贼一刀斩了，迟迟不见调任的官大人过来。据传，如今京中在，上都已自顾不暇，一个小小乡镇的死活，又有谁会关心。

    玄空一夜未眠，天蒙蒙亮，他完早课后，便挑起桶门去。

    破庙的门推开来，那穿着灰袍僧衣的和尚挑着扁担来，他先去了伙房烧煮粥，接着，和尚提了桶去堂中，此屋倒是没有这么破落，地上有几个卷开的草席，偶尔会有无家可归之人前来宿一夜。玄空卷起了衣袖，布沾后，就站到台上去那尊东神佛像。圣人之像已经有几掉漆，案前供也被偷得一二净，只有三香袅袅烧着。

    铿锵几声，手里的碗打翻在地，和尚被人掐住颈脖抵在墙上。那用来握持兵的手掌不见得比他宽厚多少，却力大无穷。玄空对上那双目，不由微微怔住——那底邃，极暗极沉，那里有嗜杀者的戾气，也有号令千军的气势。

    玄空在江边挑好了，一来一去，围观的人也散去了一大半。那些尸首曝在野外，不见有人上来收尸，上值钱之一样也无，怕是早早就被人给摸走了去。和尚放扁担，赶退了那些腐的乌鸦，盘坐，念了往生咒，也算是送那枉死人一程。

    乌云散去，月光如。那双柳眉依然颦着，好似打不开的结。

    日来，微凉。

    灯火摇曳，雨早已经停了，风却不止。风铃声忽近忽远，血腥味弥久不散。

    完了佛像，打扫了庙堂，玄空端着熬好的粥到后的屋。

    “诶，我看这死的人……不大像是那些贼。”

    一个妇人带着小儿路过，蒙住孩的：“别看，快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