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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人一个帐篷,不知是不是沈仪的授意,裴钰是单独的小帐篷,里面木床桌椅铜盆……虽然糙了些,但是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
裴钰一个人在帐中呆立了一会,然后默默的去洗漱,更衣,倒在了床上,床上的铺盖似乎都是新的,裴钰将脸埋在其中,只觉那素的被一片柔,还有淡淡的皂荚清香。
只是眶中的,此时再也克制不住,汹涌而。
其实他知,这次的贼的袭击,商队人员伤亡惨重,死伤过半。整理残局的时候,他就站在一旁,却不敢看那些目惊心的尸,那些人之前还在谈笑风生,都是因为他才遭此横祸。
他万分愧疚,却什么都无法弥补。因为他是裴公,路远山不会责骂他,伙计们也不敢对他怒。
可是他却不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的心烈指责着自己,无比的煎熬,谁都好,快来骂他一顿,打他一顿,让他不要那么难受。
夜里,一明月挂,清辉徐徐的撒在荒芜的西北大营。
裴钰翻来覆去,只觉心里堵得慌,实在难以睡,便披了外衣起来,想要去走一走,风冷静一。
西北之地,不同于京城的繁华,安营扎寨之地也是一片荒芜,夜除了风枯木的声音便再无了声息,周遭一片寂静。
隐约可见潜伏在夜中几队士兵,来回的巡逻着,不远还有几营帐,燃着火把,灯火通明。
裴钰垂眸,漫无目的的走着。
这时,有脚步声穿来,裴钰不由抬眸去看,看到来人后,只想逃离,然而来人显然已经看到了他,直冲他走来,裴钰不得已停在原地,苦笑:“大舅。”
沈仪“嗯”了一声,走到他旁,顺手将给他了披在上的外衣,声音低沉:“怎么这么晚了还不歇息,还来晃,可是白天受到了惊吓?”
沈仪的语气亲昵又自然,丝毫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还隐隐有安他的意思,裴钰听了以后却更加自责:“不是惊吓……都是因为我的莽撞,才被那贼钻到空,放走了那些残党,如今放虎归山,万一他们以后对商队不利的事可怎么办。”
沈仪闻言:“不必担心,这些匪在此地横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次是个机会,趁他们四奔逃时,我已经派了探跟踪,寻到了他们的老巢,不日便请旨去剿灭。”
“可是……”
这时沈仪才发现裴钰的眶是红的,状态很不好的样,瞬间心疼的不行,他装作不在意的样问:“可是什么?”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受过的伤也不会因为报了仇就能一笔勾销。
裴钰心里难受,无发,沈仪一问,他便哽咽着将来时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沈仪。
沈仪听完后,沉默良久。
裴钰等着他开责骂自己,说都是自己的错,才会害了商队了伙计们。
过了一会,只听侧的沈仪叹了一气,接着一只温的手掌盖在了他的上。
“这不全是你的过错,不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上。”
裴钰呆了一,转看向沈仪,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
“毕竟你也不知城镇中有贼的探,第一次远行劳苦,你也不能控制你的状况,这一切都不是你所能控制的,要怪也是怪贼,君受了小人的暗算,不谴责小人,难还要责怪君没能防备小人的暗算?”
“但是……”裴钰还要说什么。
沈仪又:“你已经的很好了,而且你不是也听从了老路的叮嘱,躲在车底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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