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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皇后啊。”

    只有贺兰氏自己心里才知这简单一句事实的杀伤力有多大, 她登时面一白, 呼窒住，半晌才控制不住怒：“你别太看不起人了，谢云！知吗, 圣上早已许诺过扶我登上后位，你以为靠着我那好二姨还能耀武扬威多久？！”

    谢云失笑起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旧事罢了。”谢云转过，微笑地望着贺兰氏：“先皇病榻托孤，谓王氏曰‘佳儿佳妇’，圣上便许诺立王氏为一世之后；梁王初立太时，圣上不胜欣，许诺百年后将万里江山付于梁王之手；萧淑妃冠后，无人可缨其锋芒，圣上许诺保她家生生世世荣华富贵……”

    “而如今，梁王赐死黔州，废后萧妃不知埋骨何，后妃两家墙的草比坟都了。”谢云揶揄：“所以咱们圣上的许诺，夫人只听听就好。”

    魏国夫人面刷白，直僵立在那里。

    “夜重，夫人早回吧。”谢云揖了揖手，笑：“臣告退。”

    他转过，还没走榭，冷不防贺兰氏突然在后幽幽：“所以这就是你死忠于皇后的原因吗？你以为皇后的诺言就有用？”

    谢云置若罔闻，贺兰氏放声冷笑：“我告诉你，豺狼本的人若有机会杀你，绝不会因为曾患难相就手放过你的命！我母亲当年在娘家跟皇后妹时是怎样的？我母亲生阿仁时，皇后曾许诺好好抚养他，现在又是怎样的？！阿仁在里——”

    “夫人，”谢云打断了她，“六皇是太亲弟，是皇后在拜祭昭陵途中所生，我不知你想说什么。”

    “是吗？”贺兰氏冷冷，“那为何皇后毒死我母亲，又生七皇八皇地位稳固以后，就屡次想对阿仁毒手呢？”

    不远丛中，单超的脚步骤然停住。

    后响起枯枝被压断的咔声，他回过，太李弘跌坐在地，脸在月光震惊煞白。

    谢云目光向榭外幽的树丛一瞥，继而不动声地收了回来。

    “武家男弱无用，但姓武的女人，为了自己想得到的东西都会不择手段。”贺兰氏轻移莲步上前，几乎贴在了谢云后，轻声：“我不知你效忠皇后究竟是为了得到什么，但所有的东西，皇后能给你的，将来我也能给……”

    谢云举步就往前走，但贺兰氏突然伸手在了他肩膀上。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贺兰氏贴在谢云耳侧缓缓，底有一丝冰冷狠杂的妩媚。

    “皇后当年急逃离业寺，便给圣上写了这首诗，据说书法缠绵悱恻、落墨柔动人，圣上一看动，便把将她从业寺召回了。后来我在清宁中见过摹本，却运笔如刀峻丽肃杀，一看就不可能自女之手。”

    贺兰氏弯起嘴，如丝般的目光传魅惑：

    “是谁摹了这首诗，为何会现在清宁中，又为何会被皇后收藏着呢？——谢、统、领？”

    影中的丛里，单超面微变，视线死死盯着榭中谢云的侧影。

    谢云许久没有动作，半晌才转望向贺兰氏，只用很平和的声音说了四个字：“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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