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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早了。”明楼兴致，“跟这么大的男孩相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您知的。今天他又闹脾气，因为我拒绝给他的分科提建议。我是认为他报文科理科社科都可以，毕竟他所有功课都是‘优秀’。”

    杨堃端着咖啡壶给诸位续上：“别吵了，喝咖啡。”

    明楼和欧斯特才注意到那边三个人吵起来。

    这几年国争论得非常厉害的“以工立国”还是“以农立国”。一九二三年北洋教育总章士钊主张“以农立国”，“意志”为本，“质”为用。国民幸福，只在“意志”不在“质”，国家发展农业，国民意志定，足以立国。龚张斧亦说，“立国之不在质文明，而在风俗之淳厚。”

    因为欧斯特在，于礼貌，大家一概讲法文。欧斯特听得一愣一愣，他原本是来找杨堃探讨克思主义，这一听到中国“有识之士”们的论连连称奇：“楼，这是你们国家的……儒学吗？中国的经济和世界其他国家难不一样？”

    明楼面发，着脸：“不，不全是。”

    范会国拍桌：“当然以工立国！据报酬渐减法和尔萨斯的人理论，农业是人越多生产资源越少，生产资源越少生活平越低，工业刚好反过来。土地有限而人无限增，大量农民转为工人，工业带动农业发展。”

    丘正欧冷笑：“以工立国，你拿什么发展工业？国打来打去，专注农业尚有饥荒。章士钊是个二百五，但以工立国，你先告诉我怎么‘立工’行吗？

    范会国转怒视明楼：“楼兄你看呢！”

    明楼咳嗽一声：“我还是觉得，杨铨的理论不错，‘徒农则以原料供人，而其一己之衣住以及农与消耗品皆将仰人之鼻息’。”

    范会国看丘正欧。丘正欧嚷嚷：“我说不发展工业了么？我说中国目前不合适发展工业，简直就是建空中楼阁！上哪儿发展？拿啥发展？你说得轻巧‘大量农民转为工人’，这些农民多少是会写自己名字的？这些人能生产什么？好，退一万步说，你施一个法术，所有农民‘吧唧’能写会算可以基本工人的工作，国生产来的东西怎么消耗？单说日用品，国市场十多年前就被日本廉价的劣质货冲击得半死，一九一九年上海商界倒是闹抵制日货，结果如何？领的被抓的抓被杀的杀，国府一办法都没有。以工立国，不如说先以兵立国，再考虑以国立什么更实际！”

    陈继烈终于声：“汉兴！”

    丘正欧言辞犀利，雄辩得上瘾，还要再说，陈继烈喝断喝：“汉兴！”吓他一。

    明楼神平静，微微趄：“明锐东正是先父。”

    丘正欧尴尬：“我……并没有对令尊不敬的意思。”

    明楼微笑：“家父生前说过，‘以工立国’‘以农立国’都是不对的，国不立，民不聊生，无从谈工业农业。他的观，和汉兴兄倒是一样。”

    丘正欧低喝咖啡。

    范会国觉得对不起明楼，该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那辩论的意气去他的嘴就不用，只好直搓手。陈继烈风平浪静望园，欧斯特歪着脸把所有人看一遍。

    杨堃打圆场，换了个话题，把话题引向克思主义。在场的除了杨堃退了少共，明楼无党派人士，欧斯特前共产党，剩三个都是国民党。不过聊克思都兴致，嬉笑怒骂聊到夜。期间张若名都已经回家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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