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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是在自家府中，唐石却只命人挑了盏昏黄不清的孤灯，颇有些贼心虚的意思。

    大约一时半刻没想明白他是怎么逃生天的。

    “唐大人，莫非是在找这个？”

    他仓皇四顾，这才发现院落周遭黑压压，不知从甚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小院已围满了人，悄无声息仿若鬼魅一般。

    铲起来的泥土在两旁堆积成小山，他揣着手探细看，生怕漏掉甚么蛛丝迹。

    说话之人声音沉缓而邃。

    唐石视线扫过前这些人，沉默片刻后忽然朗笑声，“杨渐啊杨渐，为了拿我上京，你竟如此大费周章，连光明正大的搜查也不敢，堂堂首辅，畏首畏尾，官到这个份儿上实在令天人耻笑！”

    杨晋自也无甚兴趣与他多费解释，“滥杀朝廷命官，毁尸灭迹，私藏军备……唐大人，你只怕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没有？！”他往前急迈了几步，“怎么会没有呢？”

    “找几个人，拿铲去我院中等候。”

    忽明忽暗的火光里，有个青衫打扮的男款步走，与他带着敌意的嗓音不同，相貌却是十分的净俊朗。

    杨阁老在朝中一直是上讨好，左右逢源，这是当朝许多人都知晓的事，虽挣了

    突然间，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有时不禁慨，如杨晋这般看上去刚正不阿，一正气的人，发起狠来一样六亲不认，委实可怕，得罪不起。

    尸首想必已开始腐烂，恶臭之气刺鼻而来。

    随着坑越挖越，饶是迟钝如唐石也渐渐觉到有哪里不对劲。

    虽然自古讲捉贼要拿赃，但掘尸挖坟这么简单暴的方式，闻芊也还是一次跟着杨晋了见识，估摸着直接把尸首甩人家一脸也唯有这些锦衣卫大人们才得来。

    唐石登时大惊失。

    言语间竟有几分癫狂之状。

    “现在才想着转移尸，会不会太晚了一？”

    “你……是你？”待看清杨晋的模样，唐石分明吃了一惊。

    今日是个乌云遮月的夜晚，相传这般景象大多预示着有蒙受冤屈，真相不白之事，也有人说，是死不瞑目，象丛生。

    几支火把映照着来者上的装束，藏青罩甲——是锦衣卫！

    后院已被掘地数尺，土坑里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空无一！

    还未等他回神，一捆白布裹着的不明之迎面摔在脚边，唐石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定睛看去，那布正是死了数日有余的刘文远，偏偏睛还睁着，一转不转地盯着他的双脚看。

    果然，仿佛是为了证实他的觉，掘土的家丁拎着铁铲从坑里抬起。

    刘文远尽是嫌犯的份，但尚未被革职，仍旧是朝臣，所以他算是罪加一等，不死也得脱层，够喝一壶。

    几乎是在同时，狂风乍起，乌云密布，连仅有的几颗零碎的星斗也一并被盖了个严实。

    街巷中遥远的犬吠和鸣在此刻显得尤为可怖。

    夜人静，只听得铁铲在地面上唰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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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风得梢枝摇叶晃。

    他心中蓦地发怵。

    “老爷，没有啊。”

    施百川拎着刀往前一站，“唐大人，锦衣卫的规矩，不用我再多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