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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不知，差报警。

    明楼犹豫一，还是说了：“大，大表哥这些年一直一个人。”

    明镜轻轻咬了块脆松糖，笑：“咦，怎么有苦？”

    明台张：“不可能，我都尝了！”

    明楼呼噜他的：“你那是尝？吃了多少？这东西伤牙伤胃。”

    还伤心。明诚心想。

    据他搜集的信息，“大表哥”叫谭溯嬴，和明镜一年生的，比明镜大一个月，很得明锐东赏识。明谭两家的关系很有意思，明锐东和谭守俩人的是一对亲妹。到明镜这一辈，都算不上是亲戚了。明镜喊谭溯嬴“大表哥”，明楼就跟着那么喊。谭溯嬴学问好，脾气好，得也好，对明镜更好。明锐东和谭守顺推舟结了亲，以后在上海同退。刚定亲，明锐东被当街暗杀。

    明镜自己去谭家，把婚退了。

    不容易。明诚叹气。

    五月份没发生什么大事。除了黎元洪告段祺瑞。段祺瑞欠黎元洪七万元一直没还，黎元洪就把他告了。这事儿很轰动，卖报的都要喝：黎元洪告段祺瑞啦！黎元洪告段祺瑞啦！

    连王庸都知黎元洪告段祺瑞了。

    明诚考完试恢复语练习，去卉林医院。王庸脸发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明诚坐在他边严肃：“你还好吧。”

    王庸的被砸开重接，期间着一声不吭。只是不笑了，痛得满脸汗。他看见明诚，幽幽叹：“不是太好。”

    王庸上海话步神速，虽然真不可能。他和明诚建立了一很厚的革命，接近无话不谈。明诚这几年很看了些明楼的“收藏”，跟王庸讨论阶级。

    “我是哪个阶级？”明诚问。

    王庸当然知明诚怎么回事。孤儿，无父无母，被明家收养。他咳嗽一声：“我个人认为，评定一个人不能简单暴划分成分。”

    明诚：“好吧。”

    五月底，王庸消失。

    明诚依旧来，对着空的床看了半天。最后低声：“再见。”

    公元一九二七年五月，中共成立军委特务工作科。

    明楼收到的指令，只有五个字：绝不可暴。

    5.

    明楼习惯早起。他生于帝国时期，垂垂老矣的帝国激烈地动。新，旧，华，洋。东风西风汇成了龙卷风，搅了个天翻地覆，剩满目狼藉。上海在龙卷风的中心，有自己的主意。

    明锐东更是个有主意的人。所以明楼幼时接受最正统的中式教育，四岁就开蒙。家里请的讲师林先生是个货真价实的士，在朝廷里当过差。光绪帝驾崩，他便请辞走人。见明楼的第一，张嘴用京腔问他，今年是哪一年啊？

    明楼回答，光绪三十五年。

    林先生，哦，皇上他老人家走了一年啦。

    明楼写一笔好字，都是林先生用拐敲来的。有一次打狠了，明楼指关节起。中午吃饭的时候明楼故意在明锐东面前抖着筷夹菜，明锐东淡淡，掉在桌上，也要吃掉。明楼激林先生，他卓越超群的记忆力全得益于幼时不停地背书，积年累月的“童功”。林先生讲学不看书，诗经里小字注解都能说得一字不错。明楼跟他较劲，专门盯着书，非要找他的错来，这样一认真，学习效率倒是上去了。林先生教了明楼四五年，明楼真是，一错误都没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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