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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实话说了吧，当年我考官费纯粹不得已，家里生意遇到问题周转不开，保证存款都凑不。我不想大太难过，所以拼死拼活念书考试。当时我想的是，如果能自费，我才不费这个劲。一年没跟家里要钱，是因为我知家里没钱。再说那边吃的不贵，沙拉加不限量法，五十多生丁。后来大不是都给我汇钱了？”

    这俩活在报纸新闻里的人过招接招许久，大家本来是不以为意。明楼领着明诚去法国大使馆办派司，听大使馆的人说，今年官费考试估计会取消。

    明台很生气：“我就不去四方，就要在家里。所有人都在家里，不好吗？”

    “志在四方。”淳指：“我都知的理。”

    淳把净床单铺好，正要抱着换的床单被离开，看到明台小小的伏在窗台上，圆圆胖胖孤零零。

    明楼第一次洋明台实在太小，和他朝夕相的是明诚。

    “大说过，‘你大哥刚去法国可遭罪了’。”

    不过我觉得那女士买你的画纯粹是看你相。明诚心说。

    明镜心里没底：“你去跟他讲，考不上官费没什么，家里真的不缺钱。

    明诚没反应。

    新南京政府缩官费生输送，因为没钱。明楼表没变，搂着明诚的肩和大使馆工作人员聊天：“确定没有了么？”

    明诚认为这是成为男人的洗礼。

    明诚一暑假苦读两腮凹陷双发直，明镜特意给补充营养都赶不上他的消耗。明楼领着他离开大使馆。派司该办还是办，没有公费考试就自费。

    “有意思的。我那时候想，家里的小孩再来，绝对不能这么辛苦。你洋有我，到明台，就有咱俩。总归是越来越好，是不是？”

    官费生考试如期举行。明诚考了三天，最后一门考完飘着回家飘着门，倒就睡。淳兴：“以前考状元都是三天的，诚少爷肯定金榜题名。”

    明楼被他逗得开心：“我想想，最穷的时候。无分文，没有钱买煤油生煤油汀，屋里比屋外冷。我琢磨着‘执笔取煮字疗饥’，坐在公园里画油画。画了好几张，有位女士看见了，全买走。我那会儿真是又饿又冷，兜里揣着钱上去咖啡馆喝咖啡。喝了杯咖啡立即后悔，这时候喝什么咖啡，应该去唐人街吃一大碗拉面。”明楼微微耸肩：“矫成习惯。”

    明诚着脸坐在副驾驶上看窗外。

    淳抱着床单楼。

    “所以你也要把罪都遭一遍？”

    明楼突然大笑，笑得明诚看他。明楼开着车：“当年我考官费，实在是因为家里没钱。”

    明诚直接傻了。

    “不确定，不过现在法国经济自己也不景气，留学生没办法打工。各学校倒是迎留学生，只要学费。”

    明诚考试迫在眉睫，九月份南京武汉政府“宁汉合”，二十日在新政府官员在南京就职。汪兆铭取得了阶段胜利，蒋中正一气之跑去日本。

    明台鼓着脸趴窗台上，非常委屈。

    明诚难过：“大哥辛苦了。”

    “担心什么？你有明家，有我。你要考官费我支持，读书总归是好事。但你要一门心思吊死在官费上，就有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