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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突然很想了解波兰……这个国家大哥知吗?”
明楼在灯翻书:“我念书时写论文研究过它。当年是辉煌过一段时间,平原地形,适宜耕,农业发达。大战前后俄国还它叫‘波兰地主’,特别是西里西亚的无烟煤赫赫有名……怎么了?”
明诚裹着被,一对睛有盈盈的光:“我们班上有个神经病,波兰人,不停地他的祖国曾经多盛,多繁荣,多伟大,多傲视群雄,多历史悠久,当过欧洲的老大。可是现在波兰是欧洲鞋垫呀,于是班上同学都孤立他,笑话他。您知吗,我一也笑不来。”
明楼写着字的笔一戳。
“我笑不来呀,大哥。”
明楼翻一页书:“没人规定笑话不能凄怆悲凉。”
明诚低着。
明楼放书本和笔,站起来,坐到明诚边,呼噜:“我去找你们老师了——抱歉我说过不涉你,这不表示我不关心你。你的老师很欣赏你,说你聪明用功。但想当思想家还早了,你可以着于现在,比方说你的成绩略有。”
明诚不好意思:“大哥你知了啊。”
明楼:“还有。”
明诚缩在棉被里裹成一个球:“没了。”
“坦白。”
“好吧,我打架了。揍的就是那个波兰人。”
“就是说打赢了?”
“当然。”
“我很奇怪,家里大除了唠叨几乎不会跟人红脸,明台小小孩多调,你这么暴力是怎么回事?跟谁学的?”
明诚突然很定:“我要保护大和明台。”
明楼一顿,搂着明诚的肩:“得好。”
“大哥你还没说在研究什么?”
“华尔街。”明楼扬一扬笔记簿,“但愿是我杞人忧天。”
明诚一边上课一边开始在图书馆寻找有关波兰的书。附近大学的图书馆他都去逛了一圈。明诚以前对历史不兴趣,他的国家历史足够漫,漫得像个重得压死人却不知能放在哪里的行。明诚一直以为历史就是阻碍人前行的累赘。
直到他看了好几天波兰的历史。
波兰是个很有意思的国家。它以前的确阔过,它的民至今还生活在它曾经辉煌的迷梦中。中世纪时它是最民主的国家,有“贵族民主制”,甚至能自由选王。贵族阶级对谁是波兰王没有觉,只要自己城堡大门一关,领地的利益不受侵犯即可。最盛时是欧洲的老大,俄国都得靠波兰的粮活。
后来么,一七九五年至一九一七年,一百二十二年的灭亡状态。
明诚对这个国家燃起前所未有的兴趣。他的祖国正在追求民主,围绕着民主两个字所有报纸都在诛笔伐。波兰那可以自由选王的民主闻所未闻,这难不先吗?明诚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波兰会灭亡一百二十二年?
明楼发现明诚在自学波兰语。明诚学习语言的方法很简单,甚至称得上野蛮:先背单词,背足一千个常用动词名词,记熟变位用法,然后背简短文章,最后背整本书。这是明诚据明楼念书的状态自行总结的,就是背诵,逮什么背诵什么。
不得不说,很用。
明楼看了看明诚的成绩,一直都不错,最近有提,所以也就不去他。也许他想当个史学家或者语言学家,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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