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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得这两个字，我……很荣幸。”明诚搓手指，搓了半天，轻声，“阿香是我们的家人。你以后……照顾好她。”

    明诚动动嘴，还是笑：“是呀。”

    “明教员，振振君，归哉归哉。”

    明诚搂着明楼。

    “你赶帮我请几天假，年底大家都忙我没去上班不像话。”

    明诚笑一声。他看一殷其雷的军装，突然：“你军装借我穿穿吧。我想拍个照。照片洗来，你帮我保。实在不行烧了也可以。”

    明楼坐在圈椅里，面朝落地窗，半天没说话。天黑着，他没开灯。他打算明天去军会上班销假，明诚告诉他，不必了。

    没有军阀，也没有派系。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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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其雷现在是军，很有领导派。不过依旧敬畏明教员：“绝不可暴，这五个字，青瓷同志。”

    明诚站在明楼后，弯腰搂住他。明楼的声音很轻：“刚才，我回顾了一我的前半生。我一个搞经济的，前半辈都了些什么。”

    一个国家。

    军会显然已经拿办法，全国都支援上海。四川，东北，山东，往上海调以亿计的粮，粮棉布和煤炭汹涌地冲向上海。有人始终小心翼翼计算各项指数，十亿，二十亿，三十亿。当粮破四十亿，临界终于到来。计算报告得结论：目前政府手中的资价值绝对大于投机商手中的资价值。

    上海北京天津同时抛售棉纱粮，卡车运输昼夜不停，轰鸣声堪比炮击。投机商是一只吞了象的蛇，被无比庞大的国家力量撑炸开。上海所有粮铺的价格全在往跌，一直跌，跟着楼的投机商们一起，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明楼更瘦了。他躺了几天，睡得天昏地暗。已经年底，他觉得自己人生正彩。明诚来给他送，明楼抓着明诚的胳膊：“你看，我们经济仗赢得多漂亮。”

    “大哥，苏联截获舒曼计划，五月份就要开始。经济的游戏，这一次中国绝不站在门外看着。”

    殷其雷有犹豫，明诚叹气：“你总得让我有念想。我烦恼过八路军还是新四军你信么。”

    明诚沉静半天。

    “上海的敌特斗争形势很严峻。谢你的无私奉献，青瓷同志，让我们减少非常多阻碍。周先生说，谢谢。”

    青瓷终于等到上面的指示。他不可置信地看殷其雷：“为什么？”

    “……嗯。”

    明楼没反应。

    “给我几天时间，我同他讲。”

    “谢谢。其实

    “我没自大到觉得哪个地方离了我会不行。我也明白我的份一辈没法公开。可是不至于让我连国都不能待？”

    明楼胳膊撑着圈椅，捂着。

    “拉布鲁斯先生给你写了封信，邀请你回索大学执教。法国战时毁了很多档案，如果你想回去，他会帮忙。”

    这场震古烁今的经济战役持续数个月。制定计划的人是天才，执行计划的人是天才。对于投机商们来说，他们犯的最大错误，只是一：他们企图对抗整个国家。

    殷其雷拥抱明诚。

    明楼似乎笑了一。

    殷其雷立正：“是，明教员。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