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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是睿王。

    其实再捎上个伶俐人,不妨事的。

    这么句话一落地,连坐在车里的白羡也一径朝这边望来,眸中一亮,略带期盼。

    林晚风张了张,最后略略笑笑:王爷,开什么玩笑啊。他算个什么啊。这句话没说来。

    后者叹气,自然不能替他什么决定,于是站在那认真向他承诺,我虽无官无职,怎样也算得那人兄,你将心放肚里。战场上的事,慕自己担着,你莫要小瞧他,当是稳妥的;那朝堂上的事,便由我担着。今我以己命承诺,曾经加诸过上的事,绝不会再发生。

    林晚风略吃了一惊,不晓得对方竟会以命作担保,这样的怀,也确实令人仰望,不得不信服的。过了很多年以后,他再回想,想到这一刻心旌动摇和若有所悟,终于明白,自己悟到的:这样的睿王爷是不适合个上位者的,睿王太光风霁月,太真诚太心,见不得任何好人和黎民百姓吃苦,这样一个人,可以成为守护江山百姓很重要的那么一人,他可以为天、为百姓里的任何人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委屈,甚至舍生,但,真的,不太适合个皇帝。

    而彼时,睿王将那番话说完,等他真的信任后,只是又拍了拍他,过一会儿也上车去了。

    一行人背对将起的朝霞,沿着那条,渐行渐远,失了踪迹。

    林晚风朝那方向站着不知几许光,最终醒悟过来。

    转屋,到天井里打。昨天傍晚闹腾的什都还在,辰光太早日还没照得来,满地的苔痕,并着地上井边散的盆瓢桶,一院幽凉,光站着看都觉背脊发。他暂时不想收拾,洗完脸回到厢,倒在床上便蒙睡了过去。

    这一觉居然睡得浑然无梦,而且颇实沉,只是白日睡觉,起来懵懵然有。看了还不到饭时候,林晚风到天井里,终于将东西拾掇拾掇洗整齐了,又把换的衣洗净晾好。之后,又在屋前屋后到晃了几圈,日明晃晃的极好,已有几分夏日光景,他却觉得无事可,百无聊赖。或许,今天午该去上工了?

    午间疲懒,只剩他一人吃,还要怎么好好烧饭?随便杂粮煮煮,就着咸菜把自己喂饱,这就收拾收拾,打算赶去活。

    刚了门还没来得及锁上,角瞥见个人,青衣乌发,懒散绾了搭在颈窝,有熟,仔细看发现居然是邬梅,正远远地走着,瞧见他的架势,忙挥手,连跑带奔又叫唤,意思便是叫他别忙走。

    林晚风有疑惑,但人家都来了,自然只好顺从地敞开家门请人去,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去回复工期了。

    你一般,是不能随便门的吧?给人倒了白开,他迟疑地问。

    这一句来邬梅的脸便有几许不郁,接过他倒的,凑到嘴边抿着喝起来。

    这么问并非空来风,也不是故意惹人不快。虽切实的事他不晓得,但邬梅的苦他认识人这么多年了便是看都能看来的:不是邬梅真的太古怪或者医术不好才会门面冷清,而是因为一些前几辈大人的牵连,而被着奇怪的禁制令。邬梅,一般是不能随意门的。

    那个冷清孤僻的小院落,几乎算是画地为牢的禁,每个月大约就几次能够放风来。这也就意味着能坐堂,而一般却绝不能诊。人都有趋吉避害的本能,大约是周围都隐约觉到一不寻常,这才鲜少去邬梅那里光顾,只在有急得不能拖的病症时才去找邬大夫,不然都宁愿去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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