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室(1/2)

    她在睡眠舱中醒来。

    呼在狭小的空间里放缓了节奏。秦杏一时不愿起，只想回味酣眠的甜。

    然而她很快背叛了自己的怠惰，伸展开在睡梦时不自觉蜷缩起的，坐起来梳拢她的黑发。那发泼墨似地压在肩，显得她的颈项雪一般的白。

    疲惫的思维被短暂的休憩补足了活力，此刻清晰而冷静。秦杏的心也是明朗的。

    在日日夜夜里艰难筑立起的自我防御机制成功将负面绪和呓语式的自我追问统统筛最，等待日后的沉思或者时间的掩埋，赠还给她当最需要的自欺欺人式的清明。

    秦杏走睡眠舱，理好了上那件珍珠灰的真丝连衣裙。

    午的这门课，是“素质养成与化”课。

    与其他的老师相比，这位棕发褐的中年男人讲起课来更显一板一、枯燥乏味。比如本应该妙趣横生的拉祖姆诺夫健理论，他讲起来只教人昏昏睡。“银河时代军事”课上谈到这理论时，几乎全班都在不停地提不同的问题，那位有着漂亮蓝睛的卡什老师更是特意为此延了课堂时间一一解答。

    秦杏已经好了录整节课、费更多时间整理笔记的打算。但乎她意料的是，她一教室，就发现自己的座位被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霸占了。

    “秦杏。”

    他密而杂的眉挑起来，着他剃得更短、险些要称之为光的黑发，虽然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但看起来还是“凶神恶煞”这一词最合宜他。

    见秦杏只是瞪大睛瞧着他，并不言语，他立时便站起来，给她让座位来。

    “怎么？几天不见你就不记得我了？”

    秦杏连忙摇。她实在想不通老林相明明并不凶恶，甚至还算得上清俊，却总是这样气势迫人。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老林笑起来，看着秦杏在她自己座位上坐好，他便站到她旁去。

    “我也没想到，是达莎安排的，她总不肯放过我，这次派我来什么代课老师。”

    教室里的那几双睛都望过来，老林毫不在意地转过又一个一个望过去。他那双褐的睛极威慑力，这样漫不经心时更显冰冷，所有与他对视的人都很快开始努力回避他的视线。

    只有一个人除外。

    赵元谨望过来的目光很复杂，他只望着秦杏。他与老林对视时，神也是很明显是透过老林、牢牢落在秦杏上的。

    于是尽老林已经用充满警告的神盯住了他，他仍然始终没有低去。赵元谨执拗地看着早早转过去避开他的秦杏，似乎在期盼一个明知不可能的回应。

    老林似乎被赵元谨惹恼了。他猛地一砸秦杏面前的那张壳白的桌，使的力大得惊人。桌面上立时伴着清脆的犹如竹断裂的声响，浮亮蓝的裂片状的光纹。老林砸完这一，才不不慢地扬声宣布：

    “我想各位也都知我是谁了，没必要再什么自我介绍了。你们也不是聋，也听到了我是代课老师，我来代的就是这门王老师的课。”

    老林收起手背在后，踱步向前走去。那裂片状的光纹渐渐消失，秦杏摸了摸桌面，发现光洁如新，才松这气来。

    “我知你们中间一定有不服气的，但这和我没有关系。并且，某几位‘权官达贵’，我迎你们以各方式把我撤来。”

    他一直走到教室的最前面的讲台上，才转过望向所有人，连说这样颇嘲讽意味的话时，语气都是平淡而没有波澜的。

    “反正你我都清楚，无论怎么，对我来说都算是件好事。”

    教室里安静到了极。

    老林满意地了，开始了他的授课：

    “我事先借阅了王老师的教案。但很明显，他和我的教育理念完全不同。在我看来，‘素质养成与化’无论如何也不能是一堂只局限于理论上的课。”

    “卡什告诉我，你们对拉祖姆诺夫健理论很兴趣，那么为什么要让它只是纸上谈兵——”

    “因为它是属于战斗班的培训课程，与我们综合班无关。”

    赵元谨的声音陡然响起来，以极度不礼貌的方式打断了老林将将开始的篇大论。他与往日全然相驳的反常行动致使秦杏以外的全班侧目，那双金丝框镜背后的睛黑得仿佛没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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