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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客客气气地请她座奉茶，一副坦模样。反观刘氏，明明占着夫人的名，在顾钧面前却如坐针毡，倒显得好笑了。

    “顾钧不知夫人今日过来，在堂里颂了会儿经，让夫人久候了。”顾钧虽不过是个挂名弟，却也日日功课，比正经佛门弟还要勤奋。刘氏勉振作神，亲和的样：“钧哥儿在这也有些日了……近日里，可都读了些什么？”顾钧敛了敛目，缓缓答说：“哪有读什么书，不过诵了几段往生咒，盼死去的亲人九泉之能安息罢了。”

    这对姑侄杂七杂八说了一些话，期间，刘氏暗中端量钧哥儿，这才一段时候不见，这顾钧仿佛变了个模样，越发标致不说，也不知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顾钧面上虽然对她这姑母仍旧恭敬，底却是凉的。

    却说，刘氏今日过来，一方面是要亲看看，钧哥儿究竟如何受老爷的，另一方面，实为想到这钧哥儿到底还是他们刘家的亲戚，怎么着，也该连成一气，这样，老爷兴许会念着这层好……亏得刘氏琢磨到了这一，也不枉她活了大半辈，总算是聪明了一回了。就看她今日过来，着丫鬟捎来了不少好东西，人参鹿茸什么的光捡最好的，竟比顾钧帮老爷试药后那阵还来得亲。

    然是说也，钧哥儿却是一脸淡漠，既不满脸恩，也不逢迎刘氏，态度比起往日那时候，简直判若两人。刘夫人不想自己脸贴了冷，到后竟接不上话来，两人间的气氛颇是尴尬。旁人暗忖这钧哥儿如今受老爷的疼，难免要傲慢些，可不等主母发话来，一旁的仆妇就看不去，啐：“好一个侄少爷，夫人对你可是有大恩德的，今儿陪老爷睡了几次，倒还金贵起来了，你这样的人老婆我见得可多了！”那仆妇不住谩骂，刘氏假意拦了两句，却任那仆妇嗓门越说越响，到后来快把这庵里的人都招来外偷听了。

    顾钧仍是辱不惊的模样，待那婆骂了嘴，才开：“夫人对顾钧确有大恩，顾钧实在没齿难忘，这方才听姑妈的劝，好好服侍老爷。”此话方，包括仆妇和刘夫人在，脸都微一变。那仆妇犹在厉荏：“你可莫瞎言，岂是夫人你爬老爷的床去？”

    “确不是夫人我，”顾钧缓声言，“姑且也算是顾钧作，蒙夫人的成全，和老爷好了几回，竟也舍不了，唯有辜负了夫人当初想为钧儿另寻人家的意。此后，顾钧断无脸再喊这声姑妈，便也算顾刘两家清了罢。”只寥寥几句话，就戳破了刘氏假仁假义的脸面，还撇清了顾刘两家的系。

    刘氏一震，她原当这顾钧是个极好拿的，没承想他竟说这样一番话来，站起来颤颤地指着他，就看钧哥儿两冷然，哪里是当初那个没傍依的孤，一时之间，几乎认不前的人到底是谁，怔怔指：“你、你……”那仆妇着腰骂：“这可总算狐狸尾来，好呀，原当你是个老实的，原来竟是冲着老爷来！”

    顾钧也不驳斥她，只看了刘氏，轻：“以后的日，可就要委屈夫人了。”看钧哥儿要起来，只还未踏半步，他就像是一，坐了来，然后便反胃地呕起来。一边的小尼姑似是明白，赶拿了痰盂过来，看样，顾钧也不是第一次吐了，也不晓得已经是第几天了，这两天尤其厉害，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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