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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

燕大太太笑着应了声“是”，当着丈夫的面，她才不会傻到和婆婆挑理。

“七这鞋是新的么？以前可没见七穿过。”燕八姑娘忽然笑眯眯地问向燕七。

府里小主们的衣衫鞋帽都是针线房季节统一，数量都是有定例的，你若想多几，不是不可以，各院自己的私库里若有布料，随你怎么，而若没有想要的布料，就只能自己钱买，公中是不会钱满足你的私的。

燕二太太去边疆寻夫时走得急，收着自己嫁妆的仓库钥匙给陪嫁过来的母保，谁想她前脚走了没多久，后脚她母就患疾过世，几个陪嫁丫也让燕老太太和燕大太太以借要么人要么打发了——婆媳俩的战火烧得满府哪里都是，二房也成了被争夺的领地之一，燕老太太甚至以“老二两不在，恐作偷了财”为由将二房小仓库的钥匙收走，是“待老二媳妇回来再来取走，免得生事端”。

所以燕七并没有多余的布料可用，府里什么她就只能穿什么，所以她脚上这双新鞋也只可能是自己了私房钱买布买料请人来的，所以对于主持中馈的燕大太太来说，燕七如此为堪如打她的脸，这意思莫不是在嫌她苛待了她？又所以，燕八姑娘这句看似无心之言，既令燕七得罪了燕大太太，又令燕大太太落了个治家不周、待亲不慈的恶名。

心好累。燕七放手中的茶盅，这一句话里夹着好几支箭，箭箭都比她得准。

没等她应声，边的燕九少爷忽然慢吞吞地开了：“说到鞋，我倒想起个笑话。我同窗那日得了个柠檬果，摆在炕几上当熏香使。他家里一个妹见了便惊呼：‘这是什么果？怎从未见过？怎家里只你有，我却没有？’我同窗就说她：‘蜀犬吠日，吠所怪也。不过是外舶来的玩意儿，也当什么稀罕事说嘴，难不成我得个什么东西还得向你报备？有空关心这些蒜，不若多想着孝敬孝敬爹娘，亲手上几双鞋，没的总想着同人争短，倒像是指摘爹娘不疼你似的。’我们听了便觉得好笑，那柠檬果黄澄澄的可不就像是日，怪不得要说她蜀犬吠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