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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黑衣剑者亦苍老,左横亘一雷电般疤,细看之左珠也是玉石的假。对战的两人浑忘天地万,共工殒命不周山,一座座奇峰倒却没有一丝沙尘沾染他们在泉飞扬的衣袍。
剑来琴往,一者激越愤慨,一者寂寂无波,只手琴音愈促,剑意愈扬。
光飞扬间,依稀可见两人从前英姿。黑衣老者不蓄须,白发狂傲,玉石目无端平添了三分诡谲,却又仿佛着一抹多的光。
白衣琴者蓄髯,骨仙风,除却清瘦形,不显一丝老态。扬琴垂首时甚至可见低眉余韵,风前生。
一剑挑空,一弦惊破,山倒落。
大风大雨黄沙,河日烟霞,隔十年再相望,一人捂着血左,一人任由空右臂旧伤崩裂,四目相对,了无心悸。
“苏独,你来迟了。”
“五十年没听你叫过老朽名姓,还以为你要忘了断你一臂的人姓甚名谁。”苏独一臂力沉,将剑在土地中,顺势倚靠在松枝旁,笑着任血自指间汩汩。
“弑师仇人,不敢或忘。”淡写轻描,不复少年旧棱角。
纪昙云没有起,他此前已传功给徒弟,为了将守护武林正的责任传承,方才一战石破天惊,已几乎耗尽他全功力。此刻山势封闭,若他们合力一击或能逃生天,但,始终苏独最懂他——
“你想同归于尽,老朽怎舍得教你失望。”
苏独的笑声没有停过,恍惚令纪昙云以为是自己上了年纪耳背。他冷冷拂袖拨琴音:“聒噪!”
“聒噪的是你徒弟,缠着我徒弟不放,偏要在七月七决斗,一时又以胡言语我教民心智……”
“他说的可是事实?”纪昙云微笑:“他说教教主自甘贱肯委男,教教主反手刺他当心一剑,那么到底是谁伺机偷袭在先?”
“颠倒黑白是非,翻脸无薄幸,真是你教来的好徒弟。”
“我可不记得有‘薄幸’过你,先好你的徒弟!”谈到徒弟,多少有些溺的纪昙云立刻胡瞪,再没了一派人的风度。
“罢罢罢!不去他们!”索随年轻人生杀恨,毕竟这早已不是他们的江湖。
苏独受琴音重伤,也几无余力再战。若两人战意再起,必是两败俱伤,但不知为何,反倒能从容相对。
纪昙云的琴音绞着他十年前的旧伤,割他的睛,他又何尝不是招招袭向对方空右臂。
原来腐朽至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忘不掉他留心上一刀。
“可惜此地无酒。”
“拿去!”纪昙云甩半坛陈年雕,苏独方要饮,他却耿耿于怀:“认为在不堪匹敌,便也不必厚着老脸喝我的酒。”
苏独起剑挑壶,旋饮毕:“呸!我骂你是骂你,喝你的酒是喝你的酒,哪个耐烦和你客气?”
言毕,他摇了摇酒壶:“你待在云麓山上这么多年,就只有这藏酒?”
“我云麓清修,不像鼎鼎大名的老,天酒地,梦死醉生。”纪昙云看似面冷心静,其实最计较,隐忍不发也只为寻机而动,立刻言嘲讽:“只怕早被掏空那修为,站都站不起来了罢。”
“你可真没有正宗师的风度。”
“彼此彼此。”
“也对,毕竟我们约定五十年各取项上人,始终是在敌人面前最敢肆意。”苏独忽而:“第一次见面,我就该杀了你。”
这句话里蕴了太多腥风血雨。
纪昙云接不这句荒诞的玩笑,只凝神阖,单手抱琴糅弦,一气呵成奏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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