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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你和你的‘邻居’。”

    车门砰地关上，列车发低沉的叹息，伴着金属的尖利声音，开始缓缓移动。“邻居”二字把菲利克的大脑冲得一片空白，他原地站了几秒，才往前急跑起来，追逐缓慢加速的火车。尤哈斯摇摇，右手在自己的上，像是要保证什么：“你们很安全。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月台到了，菲利克停住脚步，着气，看着火车开远，手心冰凉，恐惧、激和失落同时堵着他的咙，让他发起抖来。一个拿着写字板的列车员奇怪地瞥了他一，似乎想过来，最后还是走开了，像是怕被传染上什么病一样。菲利克呼了几次，站直了，挤人群里，走向车站。外面的街和建筑在这短短十几分钟里变得极其陌生，好像菲利克自己才是刚刚火车的临时访客。他快步穿过路，停在一株瘦弱的树，躲避刺的光，人和单车在他边来来往往，没人多看他一。

    从今天开始，他在莫斯科再也没有任何朋友了。

    ——

    菲利克·奥尔洛夫总是毫无悬念的，父亲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肯定从中推动了什么，而且那位穿格纹甲的老猫鹰举荐了他。因此这位年轻学生得以过无聊的档案室，直接被放到第一总局第十门，那是专门搜集北非报的，总是缺会讲法语的人，因为这些人稍微得到一经验，就都削尖脑袋到负责法国本土的第五门去了。?

    就像任何一滴被克格招揽来的新鲜血一样，菲利克的工作很单调，每天都会有大批外电文和秘密报告扔到他的桌上，因为保密需要，都是切碎的，互不关联，他必须把这些没没尾的句翻译好，给上级。他的上级是个留着山羊胡的坏脾气男人，看起来总是一副午饭没吃饱的样。每次有人来文件，他总是怒目而视，仿佛这些属不小心踩了他的/一样。

    和菲利克在同一个办公室的还有两个分析员，菲利克来了好几个星期都还不知他们叫什么名字，克格禁止同事互相攀谈，更不喜人们在总朋友，生怕他们“组成小团”。那两个人看起来在办公室有一段日了，太久不见光，都苍白得像血鬼。坐在菲利克后面的那个早上门的时候会冲他笑一笑，另外那个人兼职阿拉伯语翻译，永远把埋在草稿纸里，直接当其他人不存在。第十门的办公室里一整天只有打字机单调的哒哒声，偶尔被报丧般的电话铃声打断，又继续哒哒去。?

    尤哈斯最后的那句话时不时就从背景噪音里浮来，令菲利克坐立不安。尤哈斯诚然是他的朋友，但在苏联，你永远不知举报你的是哪个“朋友”，所有的秘密最终都会摊开在克格的某张办公桌上，在惨白的台灯光线遭到审视。尤哈斯为什么要说“小心”呢？是警告还是真正的关心？他翻来覆去地分析这件事，最后不得不跑到空无一人的楼梯间里，对着墙呼。

    尤哈斯手上没有什么证据，菲利克安自己，而且他远在布达佩斯，不会构成什么实质的威胁。

    办公室就像一座抑郁的牢狱，随着每一分钟过去，“旷野”就变得更遥不可及一些。三年来他在101学校所受的训练毫无用，第十门唯一关心的是他打字够不够快，有没有及时上没完没了的报告。菲利克一度想找科里亚叔叔谈谈，却被冷漠的秘书告知他并没有权限，还有，如果他次再这样未经邀请就跑到别的门来，就要在档案上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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