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2/4)

    苍茫的薄云之间，有一座峰。那里就是思过峰，思过峰位于石峰的背面，四季荒凉萧索，寸草不生。天剑阁的弟一旦犯了错，都会被押解到这儿来禁足一阵。思过峰的峰有一个台，那里就是天剑阁的审讯堂。不是阁里每个人犯了错误，都会用得到它，唯有罪大恶极之徒，得由各峰老一并置，这才会动用此。

    我被人半拖半拽地带到中间来，一个人狠击我的背一记，我吃痛地跪了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压住我的肩，我微地抬起来，看了一圈座上的人——我早听说在三年前，天剑阁的上一任阁主闭关冲击归元大期时，不幸陨落，现任的阁主是飞云峰曾经的老，赫连江。天剑阁的诸位老，陨落的陨落，闭关的闭关，算来，只有他资历最老，阁主之位只好让他来。

    谢天澜眉蹙起，这阵，他一直都刻意回避提起那天的事。一问这句话，我其实就后悔了。明知答案是什么，我又何必要自取其辱，是嫌自己这副自怨自艾的模样，还不够难看么？

    我无所畏惧地说：“阁主言重了，青峰不过是个被逐师门的孽徒。阁主日理万机，有这心思青峰笑不笑得来，不如潜心修炼，这样才能早日突破化神后期，寿元永驻，对罢？”

    我合上打坐。须臾，谢天澜灭了烛火，就合上门离开了。

    我坐了一整夜，不觉天就大亮。由院外传来了许多脚步声，不等他人来，我就一推门走了去。

    我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我不会让谢天澜难人。看我收声，赫连江似也觉与我争执不符合一阁之主的威严，他忍住怒意，冷喝：“来人，说一说自在峰逆徒慕青峰，究竟犯了什么过错——”

    这也难怪了，天剑阁才会混到这田地，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我却又叫住他：“谢老。”他止步，我抿了抿，哑声说，“那一夜你怎么都不肯碰我，是不是也觉得，我骨里贱肮脏？”

    老位上都坐了人，我的目光意识落在自在峰的那把椅上。果不其然，是空的。

    慕青峰，你还在奢望什么？难不成还以为，浣剑真君会因为这事特地关么？当年，还是他亲手劈断你的剑，毁去你的剑灵，无地把你一击擎九霄

    这是我第二回到这里。

    赫连江脸一青，我这是讽刺他，天剑阁立宗上千年，还没过一个低于化神后期修为的阁主。要不是天剑阁已经没有人了，还得到他坐这把椅？

    我懒得和他们开，他们也怕我耍样，用仙索将我的手绑在后，然后推了我一把。我被一群人押着走院，苍翠峰的弟们都站在边上看着。我瞥见了周念，他也在那帮弟当中，脸有些苍白，他揪着衣袖，死死地抿着嘴。

    谢天澜静默着。他的拳了，又松开来，去前说：“你早歇息。”

    不等他人开，苍翠峰老谢天澜就先一步：“慕青峰，不得对阁主无礼。”

    “慕青峰，都到这个地步，你居然还笑得来？”赫连阁主冷喝一声，“真真是无可救药！”

    来者大约有十几人，都是各峰的弟，里面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他们一看见我，都像是我与天剑阁有什么仇大恨一样，每个人都如临大敌。此时，有两三个年的走过来：“我等听从师命，前来押送逆徒慕青峰去受审。慕青峰，你最好安份，否则，就不怪我们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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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不曾在他面前这般无礼，谢天澜微微一怔。我瞧见谢天澜的鬓发间有几灰丝，修行人青常驻，想是他心思过重，我知他视师门重于一切，这段时日里竟也憔悴了些。我终究是服了：“明日，青峰必会安安分分，决不会令老难。”

    被这么多苍翠峰弟看着，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丢脸。这事，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我早就习惯了。那些人唤真剑，跟着，我就被押去了思过峰的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