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共理(1/2)

    晚膳之前,正司与太医院一同将杨氏之死的结果禀到了宣室殿。二人神谨肃,皆说杨氏的死跟钩吻毫无关系,是旧疾犯了,那钩吻是后加芋团中的。

    一众御前人眉不动地静听着,俱是腹诽:早些时候不是邹大人您亲说她死时也是钩吻中毒的症状么?改改得真彻底。

    不问也知是被谁授意。

    小酌则不知二人早些时候觐见时说了什么话,听得此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便松了气,离席一福:“臣妾告退。”

    “……留用膳吧。”霍诚淡声开,留住了她。

    小执已被“打发”回去休息了,稳妥起见,还是传了医女来给她看看伤严重与否。用膳时霍诚也没留旁人,殿里一片寂然,他静默地喝完了一小碗汤后,小酌便十分确信他有心事了。

    “陛……心不太好?”她小心地询问着,声音轻得几不可寻。说罢后自己也一叹——这样的谈方式,在她上一世时绝不会有。重生后与他起了几回冲突,她到底是有些怕了,起先是提醒着自己“多加小心”,而后便小心成了习惯。

    “朕在想庄氏的事。”霍诚啧了啧嘴,“小执与她一直关系很好。”

    小酌了然地:“臣妾也听说了。白天庄容华去威胁了她,她自己也很意外。”

    “不,朕在想的不是这个。”他摇了摇,轻笑了一声,“朕是在想……她与小执关系很好,更清楚小执在朕里的分量,为什么还会信朕会因为此事责怪小执。”

    他停顿片刻,眉稍挑,又添一句:“且连小执自己也这么觉得。”

    小酌呼一窒。

    没有声,她伸手夹了一片山药,这山药了两碟,皆离霍诚近些,又被呈山药的碟挡着,她蘸起来并不方便。

    霍诚睇了一,顺手便拿起一碟抬了些,她的筷顺势一落、蘸起,又将山药送中。

    清香与甜混合着萦绕中,小酌沉默着吃完了,抿起浅笑:“看,臣妾夹了这山药,陛便知要帮臣妾拿一。”

    霍诚一愣,不知她为何提这个。

    “因为这山药是该搭着那吃的,每个人都这样吃,所以看到别人吃也会知,这是了解也是习惯。”小酌坐直了,缓缓说着,始终观察着他的神。他若不兴,她就不再说去了。

    霍诚的神没有什么变化。

    “其他的事又何尝不是如此?”她颔了颔首,“陛格外在意柔嘉皇后,不许旁人冒犯她半分,几年来了,这是陛的习惯,陛您自己清楚,中上也是清楚的。那就难怪庄容华会就近取那一碟为己所用,也无怪小执也这么觉得了。”

    霍诚面一沉,小酌当即止了音。

    太明白了,她在意指他被嫔拿了肋、为人利用。他却无可辩驳,因为毕竟连他自己也清楚……若非两年前就知了始末、真相如何他心知肚明,今日之事大约就会是不一样的结果了:若卫妁没有半截杀罪,他兴许真的会发落了小执;若卫妁了这罪……

    冤死的就是卫妁了。

    她被他的面得心中忐忑,霍诚却终究没有发火,一声叹息,他问她:“朕该怎么办?”

    声音有些虚弱和无助。一个自己一手造就的局面摆在前,心知这般发展去会后患无穷、人人都可拿住他这肋来要挟他,他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解决。

    小酌第一次发自肺腑地想劝他忘了自己。

    沉了一沉,她将言辞变得缓和了些:“既是心中所,放在自己心里就好。”

    霍诚稍一怔。

    “不求旁人什么、不要求旁人因为她而改变什么。您可以念着她,但不必为了护她而草木皆兵。”她说着,哑了一哑,回想霍诚从前近乎疯狂的法,一喟,“臣妾说句实在话——柔嘉皇后的后位是追谥的,她不曾真正过太府、更没有里的嫔妃们和她没有什么集,没有哪个人会存了心恨她、有意对她不敬。可陛您一而再地迫着众人去敬她……焉知不会适得其反?”

    竟是又绕回了这个话题上。

    霍诚苦笑着,了温徇已说过无数次的那句话:“她们会把这些怪到她上。”

    “是。”小酌,心揶揄着:且不说旁的嫔妃因此生了多少怨怼,就是她自己,在受了几次委屈之后,都大有些埋怨从前的自己了——若非她昔日和霍诚相的那么和睦,如今重生成卫妁又何至于这么惨;若非霍诚太在意她、执意要娶她为妻,卫家又怎会犯那等大罪,引得后患无穷。

    连她都觉得自己责任难辞了,旁的嫔妃在恭谨的面容之,心里还不一定怎么骂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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