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同想(1/2)

    到了西边的时候,官府这一日的搭棚施粥还未结束。远远一瞧就见灾民将粥棚围得不通，乌泱泱的人攒动,全然数不清有多少人。

    小酌轻一凉气,看向已停住脚的霍诚：“这……公不要近前为好。”

    温徇同样停来,听得卫妁所言一颔首：“是,不要再过去了，想看明白这粥施得怎么样倒是不难。”

    霍诚了,小酌也会意，三人一并走向街边已盛了粥的灾民。

    母女三人倚在树荫,小女孩不过四五岁，和母亲喝着碗中的粥，另一个孩更小，抱在怀中还未断。温徇先一步走近了,蹲□，神温和而未有笑容：“您这是刚从粥棚盛来的粥？可否让在……看一？”

    那妇人愣了一愣，显觉得他这要求提得奇怪。小女孩一听已抱了粥碗,摇连连：“不要！”

    温徇扭看向霍诚,后者一喟，自行走近了，也蹲|：“不跟你抢。小姑娘，你自己拿着，给我看一可好？”而后想了想，抬手一指后的卫妁，“那个有好看的发饰给你。”

    那小姑娘歪着，一双汪汪的睛看一看前二人，认真思量了一会儿，才将碗往前递了一些，还撅了嘴，不不愿地了一句：“有什么好看的……”

    霍诚目光一低，眉骤然蹙。

    二人一同站起，温徇的目光仍定在她手中的那只碗上，哑哑笑：“明白了？我若光说这粥很稀淡，既明君必定想不到有这么稀淡。”

    稀得见不到几粒米在碗中，半透明的一碗米汤，若是细看一些，都能看到碗底的划痕了。

    小酌上了前，笑地在那小女孩面前蹲来，取了只空荷包来给她：“好看的发饰没带，这个喜不喜？”

    玫红的颜很是亮，自然是小女孩会喜的东西，便见那孩眸一亮，笑着喊：“喜！”

    于是就将那荷包给她了，三人提步离开。霍诚面沉沉的，可见为此大为恼火，睇了卫妁上的几支发钗一，难免责备一句：“你缺那一支钗么？”

    “不缺，但给不得。”小酌回得从容自若，“妾知公给她这钗也是为了让那妇人拿去当了解燃眉之急，但她未必识货。若小孩闹着要、又碰上别人识货，着反倒惹麻烦。还不如给她那荷包，料不值些什么，但苏上穿了一颗金珠一颗银珠，再不识货也认得。”

    霍诚听得有些发怔，看向卫妁的神中大有意外，默了一默，“哦”了一声；又默了一默，了句：“错怪你了，抱歉。”

    小酌颔首，不再多言。稍一偏，便见温徇正一语不发地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神让她心中一。

    .

    拐离得不远的一条小街，周围顿时安静来。这条小街很窄，并没有什么灾民在这里，空的，无声无息。

    霍诚没有停脚，继续向里走着，走到差不多一半的地方，小酌听得后几声脚步轻轻，蓦地回，虽视线中隔着温徇，还是吓得差向后仰过去。

    被霍诚一托肩：“让让。”

    她站稳了，欠退到一旁，温徇同样退到一边，让来。

    那边的几人拱手一揖，没有问安的话语。

    “让云越自而上给朕查。”他的话语低而稳，那名字让小酌心中倏然一：云越？合着禁军都尉府指挥使也同来了？

    怪不得他大摇大摆地在这满是灾民的城中走着还这么放心。

    .

    于是这小小的充州一夜之间闹了，坊间街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复杂起来，皆在议论着禁军不知什么时候到的这里，竟突然就开始彻查当地官员了，让人措手不及。

    有人拍手称快觉得畅快，也有人战战兢兢觉得换了人也未必好。总之各样的议论都涌动着，一人一个想法，听都听不完。

    于灾民而言，最要的是碗里的粥突然稠了起来。从稀得接近清，变得筷都能立住了……

    小酌大松了气，衔起笑来，觉得端在手里的药的苦味都淡了。

    又过一夜，事却再度转了向。

    禁军都尉府查得顺利，许多罪证都摆在台面上，费不了什么工夫便能拿一官员。却有一件似乎和此事无甚关联的事也在发展着：听说相隔几十里的地方雨仍不停、山洪仍在，是以涌来的灾民越来越多。灾愈演愈烈的前提，众人终于开始说……

    是当今天德行不好，惹恼了上苍。

    这话是在晚上禀到霍诚耳朵里的，已上榻躺的小酌听得外间的话语呼一窒。

    “你是觉得，有人在煽动些什么？”霍诚的问话吻仍很平静，禀事之人回：“是。这些传言都是后涌城的灾民带来的，臣顺着查过去，是灾重些的村听算命的说的。这算命的据说还是个云游四方的人，从前并不在那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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