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舞月扬】17(8/10)

    样视死如归。

    现在的他承认自己怕死，但是他更不甘心这样默默无闻毫无价值的死去。他

    想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价值。逃去，找救兵！这是他脑里唯一的念。他

    也不辩东西南北，只顾闷狂逃。前面尽是林陡坡，待他好像熊瞎从树

    丛之中穿过之时，却发觉侧好像快速闪过了一个人影。女人！？苏湖？！

    他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弯一疼，一枚钢针伤了他。他一，一个踉

    跄失足跌陡坡，在石堆中了去……

    ＊＊＊　　　　＊＊＊　　　　＊＊＊　　　　＊＊＊

    夜晚，没烟峡，西夏御营。

    前日大败，消息已经传遍全军。数十万大军的士气都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自

    开战以来次，夏军没有在夜晚攻城。夏主御帐之也是特别的愁云惨雾，数

    十名重臣各说各理，主张撤兵的次占据了多数。甚至坐在上面的夏主乾顺和

    梁太后都不知如何是好。

    攻城大败，损兵虽然不多，但是对于士气的打击完全是灾难的。从上到，

    各级将校几乎都已经失去了攻平夏城的信心。以他们的意见，仗打到这个地步，

    再打去也没什幺意思，天气又突变，早晨的雨夹雪到现在也没有停止，谁知

    寒冷会不会继续恶化，不如早撤兵。

    但是谁都知就这样撤兵，梁太后是绝对不会甘心的。举倾国之兵攻宋，结

    果连遭挫败，到现在为止光是伤兵就多达两万余人，打扫战场火化的夏兵尸也

    差不多有同样数目。付如惨重代价却无功而返，这对她的威望是致命的打击。

    梁太后肯定还想再打打试试，毕竟距离胜利曾经那麽近，几乎是手可及。

    但是理智上，她也知再打去也不过是多增加几尸而已。探报探的明

    白，宋军在决战之日动员了好几千人携带大量神臂弓突然从东门击，一举击溃

    了东门外的夏军。随后便是夏军的大溃败，宋军完全控制东城之后这两日，大批

    宋军援兵陆续抵达平夏城，从东门城。

    这些是古壕门北上的宋军，他们到底还是闯过了东山的妹勒都逋那一关。但

    是她不能因此而责怪妹勒都逋。现在她还要靠他节制诸军。

    而且妹勒都逋的行动不算有错，他原本指挥数万夏军在东山与宋军相持达

    十余日，期间与宋军累战锋，虽然伤亡不轻，但是宋军也没占到任何便宜，更

    是难越雷池一步。但是平夏城总攻失利，狂风掀翻车阵的消息传来之后，他立刻

    就意识到况不妙。自己的东山战场只是次要战场，主战场失败了，东山打再多

    胜仗也没用。

    而且夏军经此一败，士气必然低迷至谷底，嵬名阿埋又吐血卧床，无重臣大

    将坐镇，恐怕军队有不稳的危险。到时万一有人想乘机生事，则必临大祸。

    妹勒都逋当机立断令立刻向前线各垒增兵，同时令骁将谢奉先、于弥庞明

    率兵一万猛攻宋军大营，最后连铁鹞也上阵了。苦战一天付了二百余人阵

    亡、近千人负伤代价之后终于暂时击退宋军攻势，夜之后妹勒都逋大布疑阵，

    全军暗中次第撤退，以铁鹞军断后，向中军方向迅速靠拢。

    妹勒都逋不愧老将，整个行动安排的滴不漏，宋军磨蹭了整整一天才发觉

    中计，但是追击不及，只好顺推舟过东山直驱平夏城，正好增援的是时候，算

    是有得有失。而妹勒都逋在撤军路上接到传旨使者，要他立刻赶赴没烟峡见驾，

    他便顺推舟，全军迅速撤回没烟峡。

    有他及时率数万兵回来坐镇，总算安定人心。但是有得必有失，宋军的援

    兵也得以增援平夏城。

    此时他在帐，也知梁太后的意思。他作为经百战的老将，自然明白此

    时撤兵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无论如何，也必须照顾到梁太后的面。

    果然梁太后问他：「妹勒老将军，卿看此时该当如何？」

    妹勒都逋想了想：「启秉太后，以老臣之见，此时言退为时尚早。我军

    今日虽战不利，然主动权仍在我手，战退皆可自主。且仁多统领率军掠镇

    戌军未回，此时撤兵恐其有失，不妨等仁多统领获胜而回，看看镇戌军虚实如何，

    再作打算。」

    众臣听了，都明白妹勒都逋是在给太后台阶。如今天气突变，平夏城雨雪

    不断，气温陡降，只怕离此不远的镇戌军也好不到哪里去。仁多保忠孤军敌

    区，带的粮极其有限，能抄掠到粮还算幸运。万一宋军清野，或者镇戌

    军有大军驻扎，战缠住仁多保忠，再加上这倒霉的鬼天气，他能自保已属万幸，

    说什麽得胜而回可能实在太低。

    这也就是说，给太后一个面，等仁多保忠回来，只要说打了胜仗抄掠极多，

    让此次兵攻宋至少有一次胜利垫底，面上也算过得去，到那时才是退兵的时

    刻。

    「现如今当务之急，乃是我军云集至此，粮草已经不多，仅够数日用。如

    今风雪变大，损耗必然。以臣之愚见，莫如先将军中老弱病残及甘肃、西平、

    黑燕镇、白镇、黑山威福等兵尽数遣回，以节省粮。至于攻战之事，

    河外兵足亦。更令沿边各地守臣将窖藏粟米尽速运来，以济军需。」

    妹勒都逋所说基本上都是理论上可行，实际上不到的事。让河各班师

    回家，必然会影响其他各族的士气。节省粮的效果却不会明显，因为这些族

    回家路途非常遥远，现在又气候如此恶劣，路上也需要粮草。检沿边窖藏更不

    可行，那都是各落压箱底的私粮，要他们献自己的命，在现今势跟

    他们造反差不多。

    他的实际意思就是提醒梁太后现在的形势，必须赶快决断，各路军已

    经没人愿意继续打仗了，他们只想快回家，再不回去只怕大家都要饿死。果然

    梁太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面上神忽明忽暗。

    「况且其他三路偏师多与宋兵锋，还不知斩获如何。中军行止，也需三路

    偏师合，须等到其他三路文报传来，好定夺。若是雨雪停止，便是再攻平夏

    城也无不可。便是最坏的打算，咱们大不了先回国，明年再来便是，谅宋军也

    不敢追击。」

    妹勒都逋的话说到这里，已经再明白不过了。中军这儿虽然打了败仗，但是

    说到底是因为天气之故，非战之罪。若是其他诸路能传来一些好消息，哪怕是

    造来的好消息，此次兵就不算是太难看，只要太后面上过得去，到时候就

    可以把撤兵的原因推到天气上，所有人都有台阶，顺顺当当撤兵皆大喜。

    至于所谓的明年再来，不过是说说而已。今年败成这个鸟样，西夏真不知

    还有何本事明年再来。

    众臣听了都是同声附和，三路偏师前几次战报都在说战不利。不过伪造几

    个战报不是难事，大家都是为了撤兵。想来太后也是心知肚明，大家都是为了遮

    掩面。

    谁料想就在此时，早不来晚不来，帐外传递战报的使者到了。而且还是加急

    战报，使者背着黑旗，竟然是况急的标志。不会吧，屋漏偏逢连雨，偏偏

    这个时候来了？

    众目睽睽之，使者呈上文报，梁太后不看则可，一看之顿时绪失控，

    气的破大骂哭声来，几乎要当场撕了去，由于文报乃是绢书所写，没有撕动，

    气急之掷书于地。妹勒都逋急忙拾起仔细一看，只觉气苦难耐，心中诅咒老天

    不公，当真祸不单行，脑里只是回响着四个字「大势已去」。

    韦州军团再次大败！布沁所汇合嵬名济派来的援兵反扑宋军，结果惨败之

    全军崩溃。现在整个韦州，已成宋军天。

    先前宋军大破夏军于韦州之后，嵬名济遣骁将嵬名特克济沙率锐铁骑五千

    赴援，与韦州败军合兵一声势复震，布沁自率主力守田家，嵬名特克济沙率

    据白地，互为犄角。张诚遣徐平、刘法率兵猛攻白地，鏖战一日夜大破夏

    军铁骑，夏军死伤过半，兵仗损失万记，为宋军重重围困。

    布沁得知嵬名特克济沙境危急，自以为宋军主力皆在白地，便遣援兵二万

    前往解围。谁料宋将刘安趁田家空虚，抛步兵主力，率骑一千八百趁夜轻

    兵急袭田家，以少胜多大破夏军万余，斩首级一千六百余级，余者皆溃，布沁

    仅率数百骑突围至白地。刘安率轻骑穷追，至白地与徐平、刘法挥军夹攻，夏

    军军心动摇全线溃败。

    布沁收拢残兵不足两万，退往割踏寨，路过期戬泊时又遭宋将张诚指挥的

    宋军主力的邀击，抛尸数千，全军溃散，布沁落不明。

    现在宋军前锋的散兵游勇，已经现在了七百里瀚海的边缘。一旦他们顺着

    灵州川北上，恐怕要不了两天就会抵达翔庆军了。只是因为天降大雪，才是他们

    停了脚步。

    盼天盼地希望盼来个好消息，结果真象是老天爷有意作。这等坏消息，实

    在是在西夏君臣本已不堪重负的心防上面再次的沉重一击。

    现如今，韦州全局崩溃，布沁生死不明。嵬名济也被在白土川为河东宋军击

    败，缩三岔，平夏局势也是危急。中军御营败于平夏城，伤亡惨重士气低迷。

    妹勒都逋也自东山退回，仁多保忠孤军，音信全无。

    诸路大军，皆是势败坏。仅剩驻守卓啰和南军司的驸罔罗一路，还未有

    消息传来。但是众臣都是心中打鼓，心想今天定是门没看黄历，犯了太岁，倒

    霉事扎堆，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他们的潜意识中，都把这仅剩的一路当作了最

    后的希望，真的是不希望在从这里传来任何的坏消息了。

    然而，便在来自罗萨岭的求援使者满是血的现在御帐门时，众人心沉

    到谷底了。当真是天不兴党项啊……

    「你说什麽，全军……大败？保康公主为宋军所获？」梁太后的声音完全都

    是颤抖着的，几乎都面容扭曲了。周围的妹勒都逋等重臣们听了，也是倒了一

    凉气，本以为不会有更坏的消息了，结果还真是只有更坏没有最坏。

    五日前，罗萨岭就败了。

    之所以消息没有及时传回来，实在是因为败的太彻底。熙河地区雪较早，

    几日前就大雪纷飞，谁都以为宋军不会在这天气犯境，谁料熙帅孙路遣熙河

    副都署王憨率军二万冒雪界，与夏军会战于罗萨岭，以少胜多大破罔罗。

    夏军死伤数千，全军溃散，残退卓啰城，余者散布山野。王憨遣第四将

    王詹、第五将李澄康驻兵济沙谷，监视卓啰城。自己与第七将雷秀率兵扫四野，

    数日冒雪转战八百余里，斩首级一千五百余级，掳掠人五百余，尽焚数百里

    族帐蓄积，得牲畜近三万，并擒获西夏保康公主。现如今宋军兵压卓啰城，这个

    使者乃是军中骁将，冒死闯连营突围前来求援。

    保康公主便是驸罔罗的妻，乃是已故老梁太后最的女儿，当今梁太

    后的表妹。她的份可是真真正正的金枝玉叶，西夏最尊贵的贵族，竟然成了宋

    军的俘虏。想想夏军抓住汉人妇女是如何对待的，接来的便不敢想。

    这可是西夏皇室的奇耻大辱！

    「公主被俘……公主被俘……哈哈哈，我大夏的公主被俘了！驸呢？驸

    跑哪儿去了！？他连自己的妻都保不住，他还有什麽脸驸？罔罗呢？如此

    大败，有何脸面再为大将！叫他来见我！」梁太后此时已经是气糊涂了，连受沉

    重神打击之，声音亢之极，颠三倒四的。

    「驸……驸他……」使者语气悲痛，哽咽着说不去了。

    「驸怎麽了？罔罗哪里去了？说！」梁太后状若疯狂，发因为激烈动作

    都有些披散了，厉声叫。

    「驸他……驸……于军之中，战死。首级为宋军所得。」使者说完，

    已是放声痛哭。

    「什麽！？」所有人都惊呆了。

    真个是晴天霹雳。

    不止是全军大溃败，竟然连主帅都战死了！？现在夏军虽然诸路皆败，但是

    还没有任何一路主帅战死的噩耗。没想到南边一路败的如此凄惨，竟然连主帅都

    死于阵前，须知这等最级别的大将，西夏上一个战死沙场的还是快二十年前的

    事。

    甚至连妹勒都逋都不知该说什麽好了，他只看着梁太后好像疯了一样又哭

    又笑，披散发的了御帐，在漫天的雨雪狂风之中，哭嚎似的仰天嘶喊。

    「天亡我也！」

    等妹勒都逋明白过来之后，直觉得手脚冰凉。梁太后难是受的打击太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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