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欣(07-08)(5/10)
挑火加煤,老板李淑娴亲自手。
她听到院里「扑通」一声,连忙扔手里的煤铲,快步跑到后院,借着淡淡
的晨曦,一看到摔在当院衣破衫烂,泪满面的梁欣。再一细瞅,什么都明白
了,她一边弯腰扶梁欣,一边喊:「莉莉,快来,你……梁欣上吊了……」
闻声,披散发的红莉从屋里蹦了来,连扣都没扣,着那红红的罩,白白
的肚。弯腰就摇,边摇边喊:「,,你咋啦!」
淑娴也轻轻的拍着梁欣的脸:「欣欣,你到底咋了……,走这条路……你跟
说,给你作主……,你要有个三两短,我咋给你爸待……」梁欣慢慢的
睁开了睛,一个「」没喊完,就抱住老板放声大哭。红莉可不是梁欣,历来
天不怕,地不怕:「欣,你等着,我找老刘去,问问他如何欺负你了……!」
淑娴腾扶梁欣的一只手,拽住红莉的脚,说:「你这妮,先打2
把你送到医院,啥事还能放坏!」我一去,刚碰面,淑娴就劈盖脸的训斥:
「老刘,你咋梁欣啦!为啥梁欣回来上吊寻死……」红莉揪住我连哭带闹:「姓
刘的,你别没过河就拆桥,要不是俺,你还在监狱坐着哩!你说说,你说嘛?
俺那一对不起你,那一对不起你家,我为你女太原开刀的,一到
天雨就疼,你她寻死上吊,你的良心叫狗吃啦!」淑娴拉住红莉:「别闹,
别闹,……有话慢慢说,有话慢慢说。」尽淑娴拽着红莉,红莉还是一挣一挣
朝我扑。
我家萍萍更来劲。刚大门,就边跑边喊:「爸,爸,我小姑咋啦!我小姑
呢?小姑,小姑……」当大伙七手八脚的把昏昏沉沉的梁欣抬到病房,在床上安
顿好后,萍萍分开众人,跪在梁欣的床前:「小姑,小姑,你睁看看,你不能
死,不能死,我妈把我托付给你,你可是亲答应的呀!」说着,萍萍从怀里拽
一块白布:「小姑,小姑,你睁看看,这是你和我妈合写的血书,你眊眊…
…!」妮晃着白布,那红红的血字,像一团团烈火,烧的我羞悔满面,无地自
容。
你别世无牵心,惟撇孤女与何人。
梁欣代尽母职,抚女成人报兄恩。
上两行,是燕茹的字,两句是梁欣的手书。——原来如此……难怪,几
天了,梁欣不看我,不理我,这是小事,可我担心的是,我端饭她不吃,我递
她不喝。要是萍萍和红莉一天不来,她能一天不喝药,不吃饭。无论红莉和淑娴
为我求说好话,全无济于事。
那天夜里,都快十了,红莉因饭店客人多,还没过来。我守在梁欣病床前,
急的像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错在我,不在她,但任我说唾沫,吼哑咙,
人家一言不发。「欣欣,你吃吧!都快八个小时啦,你千万别饿坏了……」
我伏,端着一碗方便面煎,哄梁欣。
可她拧过脸,皱着眉,一声不吭。「欣,我错了,……千错万错,我一个人
的错……,你答应一声好吗?」我端着一碗饭,走也不是,站也不对。实在没办
法了,我使了不是招的招:「欣你再不答应,我就给你跪啦!」说着说着,
真要跪。「别洋相……,瞧你那没息样……!」这是梁欣事五天来,和
我说的句话。「拿过来,我吃,我吃……!」她又说了句。我慌忙满脸陪笑,
把碗递了过去。
谁料,我无意中碰了她手一,她上变了脸,吼:「离我远一,咱贱,
咱脏……」我自知理亏,末敢答腔。不过,等她吃完饭,我趁接碗的工夫,抓住
了她的手,她挣扎了几,但停了来。难,梁欣原谅我了,不咋,我总算
松了一气。
夜越来越了,秋末初冬的寒意人。仍使穿衣的我,不停的打哆
嗦。好容易人家不赶咱了,我端坐在床前的椅上,也不知人家犯的那,梁
欣把朝里挪了挪,脸朝里,掀起一个被角,冷冷的说:「躺在床边,盖上被
,憨,冷都不知!」我脱外,侧躺在了她的旁边。悄悄的抱住了
她,她没动。我真想……,但是……几天的劳累,温的被窝,使我不知不觉的
了梦乡。
哎呀呀!天大亮了,……我还在睡梦中,猛然间,背后被人搧了一掌:
「浩哥,……你还睡哩?我欣欣呢?」心中一惊,睡意全无。
我睁一看,梁欣的人和衣服都不见了,说实话,她咋走的,啥时走的,我
真不知。红莉和我都慌了,连忙在医院里四打听,问谁都说不知。最后看
门的老告诉我,天快亮的时候,一个手提箱的姑娘叫开门走了……怎么?梁
欣走了,不可能,决不可能!……难她会乐昌了,红莉连忙给乐昌的杨支书打
电话,杨书记回答:「好几个月了,梁欣就没回来过。并问咋回事?」午六,
我和淑娴,红莉,还有杨支书,给梁欣结账院,才发现了床的那张纸——梁
欣的血书:
满腹惆怅离家园,辞兄撇女泪涟涟。
今日悲别此地去,谁晓何日转回还。
「……!」红莉哭着,喊着,淑娴,杨支书掩面而泣。我最不好受,一
失足成千古恨,悔啊!悔!!
第八章、妹同
【四十二】
她走了,我疯了,三年了,整整三年,要不是我偷看了女儿上大学的日记,
真不知自己生病期间,了这么多荒唐事……月x日
小姑走后,爸病倒了,虽然淑娴和红莉,隔三夹五的来我家,帮我照顾我
爸,可我还是由原来的住校变为家住。爸爸时哭时笑,时静时闹。病犯起来,一
边用手自己的脸,一边用手揪自己的发,嘴里喊:「燕茹,梁欣,我对不
起你们,我有罪,我有罪呀!」痛哭涕,顿足捶。慢慢的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爸爸一见小姑的东西,就犯病,就闹腾,吓的我只要发现家中那有小姑穿过的衣
服,用过的东西,统统藏起来,生怕爸爸看见了犯病。
有次,天黑,我从学校回到了家,一见父亲桌上的药,锅里的饭,丝毫没
动,先招呼斜靠沙发的爸爸喝药吃饭,心想,我骗也好,哄也罢,只要他听话就
行。像往常一样,我披了小姑一件红袄,背过脸推他,很快,爸爸睁开了睛,
上坐了起来,把我搂在怀里,嘴里喃喃的念叨:「欣欣,你可回来了,哥想死
你啦!我对不住你……」说着话,又要跪,我连忙拉他,咋拽他都不起来,没
办法,我回屋脱了小姑的衣服,才把爸爸拉起来。
从此,我发现,我只要穿上小姑的衣服,走到爸爸的跟前,叫他吃饭他吃饭,
叫他喝药他喝药,可听话哩!
月x日
今早,我手捧小李送来的山西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斜靠外间的沙发上,
一边瞅手里的通知,一边看着里间尚末起床的父亲,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
是苦,是甜,是咸,是酸。别看李哥在我面前,夸他师傅待他如何如何,大
包大揽的许愿,我上学走后,他照顾我爸,以报师傅教诲之恩。但我并不放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人养儿女防百老,爸爸这样,我撒手而去,于心不
忍。大学造,梦寐以求,就此放弃,后悔莫及。虽然,淑娴和红莉也不止一
次的说过,我走后,她俩照顾我爸,可那件事,真叫我左右为难。
那是一个夏日的夜晚,天气奇的闷,疲力尽的我,安顿好病蔫蔫的父
亲,急急的洗了一个澡。用浴巾了洒洒的,只穿了一条三角,披着
浴巾,倒便睡。朦胧中,只觉的浑发冷,爬起一看,窗外,明晃晃的月亮没
了,辽阔的天空,黑云低垂,疙里疙瘩。院,凉风嗖嗖,一阵似一阵,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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