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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打了个微小磕绊，一见展开的国旗，那是条件反一般，特别逗，“啪”得后脚跟一磕，军姿得笔直，也顾不上没穿军装，手就抬起来，面对国旗敬了个标准军礼。

    贺少棠穿这，在当时是广东香港那边趸过来的贴牌货，最时髦的

    当日上午已经上完两节课，课间时间，全校师生正在大场上准备广播，两名带大队袖标的年级学在台前升国旗，喇叭里滋滋啦啦开始播放熟悉的行曲旋律。

    孟小北这孩，如同耗见猫，背着书包颠颠儿跟在后，在学校里从来没这么乖巧，一看就是儿见爹的怂样，错不了。

    “那是孟小北的家？他爸爸？！他们家不是陕西山沟里来的吗……”

    这年各省大街上最常跑的“军车”，不是吉普、路虎那么档的越野车型，而是军绿三“挎斗”，一车最多坐仨人，开起来突突突的，特嚣张，这也是一“越野”。少棠就开他们中队的挎斗来的。

    全校红领巾的同学敬起少先队礼。

    威武雄壮的国歌声渐弱，尾声，全校无数双看着，全是好奇和敬畏。

    “你见过队有穿夹克的？这是黑社会吗！”

    开车来的，可不就是孟小北同学从家里请来的“家”。

    从七六年往后，蓝灰绿老三逐渐被各布取代，已经有时髦人穿碎连衣裙，百褶裙，甚至呢大衣。但是这人穿的是夹克，夹克啊！

    少棠立刻顿住步伐。

    刚才跩得二五八万的架势就不见了，敬礼时极严肃，脸都绷着，多年习惯。

    假翻的立领，一酷帅黑。少棠走路步伐庄重有派，面无表，双有神。

    偏巧这时，国歌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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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小北跟在后，假模假式的，啪，也敬个军礼。

    孟小北因为被停课，都没资格，戳在乒乓球台旁边罚站呢，书包挎在半边肩膀上，一边罚站还一边跟对面站排的女同学打小。

    “那人是队当兵的吗？”

    少棠现在是他们连里某警卫分队的队，这是特意请假来的。他们支队说“你怎么老请假，儿有个重要事”，少棠说“我儿被请家了就是最重要的事儿”！

    ……

    全校众目睽睽一，贺少棠昂首迈着标准军人步姿了他们学校，冲孟小北一摆，小，跟上。

    学生和老师都远远地惊诧地瞄这个人，都没见过这样的，为什么呢？全赖少棠那天穿那衣服。

    全校男女生睛都不看主席台了，全向左转，盯着校门！

    他没有穿制服，上是一件烟黑翻领的夹克，洗布，军靴，利落的短板寸，两鬓削的青。

    场上瞬间寂静，全校鸦雀无声，视线随一黑衣的贺少棠缓缓移动，只余主席台上的五星红旗在风中招展……

    他们学校大门外传来一阵特别打耳的托引擎声，一个神龙摆尾，胎在校门划一潇洒的弧线形辙印，扬起一片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