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折音视角(二)(1/4)
晚冬。
我挑了个晴朗的日,去采回一把腊梅,小心翼翼地养在他床的瓶里。
“快醒来吧”
那人平和地闭双眸,微翘的形宛若在着一个好的梦。我看着看着,又忍不住低了,轻轻吻上去。
“你再不醒的话,等这些枯掉的时候”
我原本想说些别的什么,待到话要,又变成了:
“天就要到了”
天就要来了,西山的山又该盛开了吧。
蓦然间,心涌上些微酸涩。我抿了抿,茫然地握住他的衣角。
我心里晓得,慕容律实则对我执意留他命的行径非常不满。
虽然他忙着争权篡位,并无太多心思,但每有闲暇,还是会时不时来到信确认明源的状况。
终于有一日,在他倚在门框上注视着赵明源时,心的不安让我忍不住发了火:“你看够了么?他如今已是这般模样,你还要如何?”
只是这一次,慕容律并未同往常一样沉默。
“你以为,赵明源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么?”
他冷冷一笑:“你知他从前纨绔浪只懂放纵,却不知他是在为太笼络那些世家。我们从前,都受他的表象蒙骗了。他不死,你叫我如何安心?”
藏在袖中的拳握了又松,我正开,他却忽然幽幽补:“更何况,皇叔,莫忘了那一日您对他说过的话。”
我倏然僵住。
“纵然他醒来”男人弯起的角,带着些许恶毒的嘲讽意味,“他还是皇叔想要的那个赵明源么?”
我睁大睛看着他,动了动,却一时间恍惚起来。
记忆的轨迹,生生被拉扯回到那一夜。
他斩断束缚着我的铁链。
他俯,拥抱我,亲吻我的脸颊。
他让我离开。
让我离开,让我再也不要回来。
那么他呢?
我不愿去想,一个提线木偶一般的帝王,在变之后会有怎样的结局。
我茫然我惊疑我不懂,为什么到了这一刻,他还能笑得这样洒脱?
明明是浅薄,纨绔,孟浪却为何能为一个人到如此地步?
更何况,那个人,竟然是我?
我到可笑至极。却僵着,无法动作,也说不一个字。
直到我的睛里,倒映慕容律将匕首刺他的那一刻。
“别哭没有关系,你好好的我就喜得很”
他在断断续续说着什么,我看着他在我面前倒。
这是我想要的,他给了我。可为什么,我却只到无法抑制的恨和愤怒,只想抓住他倒的躯嘶吼。
我不他,我明明从没过他。他也不过是这样一个蠢货,让我轻而易举地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连自己的命都葬送了。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我已经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只知自己全都在颤抖,膛中涌上的汹涌而烈,我几乎分辨不那到底是什么。
可我再如何歇斯底里地倾泻心中黑暗的恨意,他都再没有给过我任何回应。
不会再苦恼无措的神,不会再笨拙而小心翼翼地讨好,也不会再用那双澄澈的睛凝视着我。
他静静地倒在血泊里,一切都停驻在他畔最后那个淡淡的微笑中。
一切激的,也都随着那个微笑,骤然平息来。
我呆呆地凝视着他的脸。
有什么东西,也在那一刻被从心脏中离来,空得令人恐惧。
“离开这里吧。”慕容律漫不经心地将匕首掷在地上,“明日我会昭告天,后党意图毒害皇上,皇上重伤不治驾崩。再以清君侧之名清剿后党,寻个年幼的皇族即位,演一禅让的把戏,这一切就结束了。”
那些话像隔了一层雾,我听耳中,却又什么也听不去。
我的视线凝固在他的。
殷红的,从他一直蜿蜒淌至慕容律脚。
那是赵明源的血。
他明明有着绝世武功,却也会有了这样多血的一日。
他就这样死了吗?
多可笑。这样一个死法,为了一个并不值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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