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受伤(1/2)

    近来这段时间,陈村老觉得回家的路上有人跟踪他。一开始他很警惕,在路上走得很快,手提包中装了一把弹簧刀,随时防备。有时候班早了,趁着夜没有彻底降来,他四张望,但是周边也只有跟他一样行匆匆的人。回家之后,他就把门锁好,那门用一铁丝就可以撬开,他又在门后抵着几张椅,如果有人破门而,他和室友可以听到动静,两个成年男人,未必斗不过一个室抢劫盗窃的。

    有一天,室友告诉他,之前在这条路上抢劫的那个案犯抓住了。那人是单独作案,也无作案工,没有大家说的持刀抢劫、同伙作案那么夸张。陈村渐渐放松警惕,有人跟踪他可能是个幻觉,即便不是幻觉,那人对他也没什么恶意。他已经养成了在路上听自己脚步声的习惯,后面那依稀可辨的声音,应和他的步,好像来自很远,好像又在耳边。可能是风动落叶,也可能来自另外一个人,他只当作是一无言的陪伴。

    这日,月光很好,远的房屋树木都像抹了一层发光的白粉,可以看得见了。陈村白天谈一个企业的宣传片,心很好,在路上慢悠悠地走,脚步声不远不近的跟着,比平日的声音重了很多,这次他可以确信有人跟在后面了,他甚至有心和后面那个人打声招呼,还没回,凉风一闪,那人从后面冲上来,用一个麻袋住他的,跟着一阵拳打脚踢,把他撞倒在地。陈村的狠狠磕在一块石上,钝痛过后,额上一片濡,贴在脸上的麻袋,血腥味直鼻孔。接着手一痛,一松,手提包已经被人抢走。

    他缓慢地爬起,扯过上罩着的麻袋,好半天除了疼受不到其他的。他在地上坐了一阵,上的钝痛变成了锐痛,脑清醒了些,想摸手机报警,上衣袋里摸了半天,摸了个空。起想摸摸袋,不远传来了隐隐的哭声,被风一扯,七零八落的。他抬起眩的,往哭泣的地方寻去,看见前方五十米远,一个人靠坐在墙角,手胡挥着。

    陈村慢腾腾地挪过去,那人好像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一个劲地哭。陈村看到自己的手提袋扔在他旁边,合同文件四散开。他又想到报警这事,提起上衣,手还没到袋里,那个坐着的人像是哭累了,突然抬起

    “林凡,是你?”

    听到这个名字,那个人像是见鬼了一般,仰着面看陈村,脸上泪痕斑驳。待看清前站着的人,又飞快撇过,低去。

    陈村坐来,靠着墙,坐在曾经的小伙伴旁边。

    林凡止住哭声,浑颤抖,肩膀时不时撞在陈村的肩膀上。

    陈村叹了一气,艰难地开:“你为什么会这个?”

    林凡羞于启齿,好半天才絮絮叨叨地说开。一年没赚到钱,想到快要过年了,没脸回去,一时鬼迷心窍,了这样的事

    陈村打量着林凡,对方又黒又瘦,穿一件破棉袄,袖都磨破了,一角白的棉。陈村心中浮起了许多往事。林凡比他小四岁,两人一起大,一起游泳摸鱼,上山采雨后的蘑菇,还一起拾过麻袋、泥袋卖钱,一角钱一个,卖了几块钱,对两人而言,算是一笔意外横财,因此两人很兴地拿去买冰。他一直在上学,林凡很早就辍学了,他读一那一年,也是这么一个晚上,林凡突然到他读书的小城去找他,说他要去学厨师了,要请他吃饭。两人来到卖炸串串的小摊,林凡着他买这买那,缭绕的油烟中,兴奋又很羞涩的笑容,陈村动之余,心中难过。大半年过去,林凡回来了,厨师没了,还是要请他吃饭,这次在餐馆,了许多菜,说话变得油了许多。再后来,两人见面很少了,陈村只从母亲那里听来林凡的零星消息,说他什么事都去打工几年了,还尽用父母的钱。再后来,每年过年,陈村放假回家,两人也会见面,只是再也没有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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