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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绍兴十一年。

    仲秋,时,临安,皇,御书房。

    屋外秋风萧瑟,树影婆娑,映衬着夜空繁星,新月如钩,七月火之,竟然不闻丝毫蟋蟀虫鸣,而御书房外的走廊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一个个盔帽甲全神戒备的御林军也是屏声闭气,笔直而立,犹如一座座木雕石俑,更显得整个夜肃杀森冷。

    屋,宋宗赵构一脸沉的坐在书案之后,一双鹰隼般的目光盯着桌上一封奏折,目光死死地黏在“岳飞”二字之上,一瞬也没有移开。

    在他面前战战兢兢,连大气也不敢的便是当朝丞相秦桧和新科状元贾似

    看着赵构一直闭不言,秦桧也是不敢吭声,只是脑海中不断闪过门前妻王氏所说的一番话:

    “那岳飞一心只念着直捣黄龙,迎回徽宗钦宗二圣,却不曾为当今陛设想一。当初汴京未陷之时,徽宗传位给太钦宗,今上以九皇之尊受封为区区康王,被隔绝于朝政中枢之外,不但在诸多皇中泯然众人,而且于外毫无基人脉可言,不过一不起皇族宗室而已,彼时皇位大统已系于钦宗一脉,膝自有太,其后靖康之难,大宋半江山沦陷,徽宗钦宗两个皇帝及一皇室宗亲都被一网打尽,连起,尽数捉去黄龙府,万幸中唯有今上一人泥渡江,遁逃江南,为大宋皇族留了最后一丝血脉,此后各路勤王兵无奈之才拥了他登基称帝,延续大宋国祚。由此而来,今上真的要拜金国南侵所赐,将排在他之前的几十个继位人选杀了个净净,让他凭白捡了个龙椅来坐,否则哪里可能到他成为九五之尊?   可即便如此,今上的皇位仍然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只是正统缺失之,法理上的勉凑合而已,拥立他的各路勤王兵,朝廷百官,甚至天百姓,都是心知肚明,若是有朝一日正统回归,今上的皇位立即就是众目铄金,岌岌可危。

    现今若岳飞执意救徽宗钦宗二圣回朝,那可是今上的父皇和皇兄,两任正牌皇帝,绝对是法理上的正统,于礼于制,当今陛都得把龙椅大位回去,自己退位去那无权无势的康王。想那天至尊之位,自古以来就惹得多少人觊觎争夺,就算弑父杀兄也要抢到手,陛怎么可能愿意把到手的江山拱手让?可若是拒绝回皇位,舆论汹汹,当今陛铁定被置于不忠不孝之地,为万民所不容,青史之笑柄,恐怕在今上心里早恨不得徽钦二圣赶死了算了,永绝后患,可是这等想法他哪能说来?

    陛心里恨得要死,纵算千万个反对,嘴里哪能说半个不字?否则,他如何面对文武百官?如何面对天人?

    而今之势,陛已是铁了心要杀岳飞,绝了皇位的后顾之忧,可惜岳飞现时民望如日中天,麾岳家军更是猛将如云,兵十万,如果贸然手,只会激起天万民怨愤,轻则民怨四起,重则引发兵变,陛纵然是九五至尊,也是不能逆势而为,诛杀忠臣,必须得要有人去背这黑锅,替陛除去岳飞才是万全之策。可麻烦在于,诛杀岳飞这锅实在是太大,陛都背不动,其他人怎么可能背得动?以今上狠的,事毕之后,他借势将背锅的一刀砍了,不但安抚民怨,还能落个明君英主的好。”

    秦桧憋了很久,看着这么耗去气氛越来越不对,只得小心翼翼地:“陛,微臣已经谨遵圣谕,连发十二金牌,将那岳飞,岳云,张宪三人召回临安打御史台狱,只是微臣愚钝,加之兹事大,临安城民意汹汹,实在不知该如何置他三人为好,也不敢妄揣圣意,僭越定罪,特此奏请陛圣裁!”

    终于,秦桧思忖再三,还是不敢以背锅,一咬牙,终于还是把如何置岳飞这个心里的大难题给说了来,这个时候装傻充愣虽然得罪陛,可总不会因此就被置于死地,总好过拿自己命去效忠来得好。

    赵构脸不变,只是嘴角微微搐了一,心里更是烦躁,暗忖尔等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关键时刻岂容尔等装聋作哑,这锅你是愿意背也得背,不愿意背也得背,当打定主意将这手山芋踢回给他,于是微微合,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丞相乃百官之首,自当替朕分忧,如何置这三人,可尽说无妨。”

    秦桧为官数十年,早已是察言观的人,当然是懂得赵构言之意,心知自己倘若继续装傻充楞,必定犯天威,自找苦吃,当了一气,躬:“微臣以为,岳飞以军功自居,傲慢尊大,冒犯天威,理应治大不敬之罪,斩首弃市。”   为了罗织罪名,秦桧早已搜刮肚,却是苦无任何罪证,更不敢说漏了嘴,暴皇帝那见不得光的心思,只得搬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希望可以蒙混过关。

    “丞相,依臣看,此事不妥。”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贾似突然了一句嘴。

    “不妥?”   秦桧心里冷笑一声,你一介腐儒穷酸,苦读数十年,快到知天命的年纪才中了状元,哪里懂得这帝王权谋之,于是扭看着贾似,微微不耐地挖苦:“状元,你有何良策啊?”

    “丞相,那岳飞军功至伟,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威望极,若丞相贸然用那区区大不敬之罪来置岳飞,如何让天之人信服?到时候要杀岳飞,恐怕全国人民都不会答应。就算罔顾民意杀了岳飞,也是天哗然,舆汹涌,到时候可就置陛于枉杀忠臣的不仁不义之地啊!”

    贾似躬着腰,语气虽然毕恭毕敬,言辞之间却带着一不容置喙的,特别是最后一句,彻底断绝了赵构采纳大不敬罪名的心思。

    秦桧看自己在皇帝面前受窘,一方面担心赵构怪罪自己考虑不周,另一方面也不甘心就这么失了颜面,心思急转,偷偷看了看仍然一脸沉的赵构,急之:“那岳飞忤逆犯上,非要直捣黄龙迎回二圣,又置陛于何地?简直就是死不足惜,至于用何罪名来置他,微臣觉得本不重要,莫须有即可!”

    赵构听到此,突然用力敲了一书案,脸更是不好。

    秦桧猛然明白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吓得一冷汗淋漓,赶跪了去,正要请罪,贾似已经抢先发话

    “臣觉得,岳飞现在积极整军,意图直捣黄龙,迎回二圣,一血靖康之耻,以致天百姓群沸腾,民望极,若贸然杀之,难免落人话柄,让宵小之辈妄议陛乐于偏安江南一隅,无心北上收复中原,如此一来,陛一番戒急用忍的苦心就要被天人误解,于陛清誉有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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