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石竹、铁线莲与飞燕草(1/3)

    洛伊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在梦，他能听见一些朦胧的声音，比如哥哥在说话，沃尔夫冈在说话，还有明能的女仆琪亚，虽然在说什么他都不能理解。

    他很少会梦到来到胥恩菲尔德家之后的事，所以他更不能分辨自己是不是在梦了。

    这是间很大的屋，但比纳吉的怪城好了不知多少。这里很安静，不会有小孩的哭闹和事的打骂，也没有令人烦躁的酒气与觥筹错。走廊总是净净，柜台上也没有灰尘，在不同的时间里，光会透过不同方位的窗照来。

    他有了自己的卧室，非常宽敞的一个房间，中央有一架看起来很舒适的床，但他仍然不太敢睡在上面，他对这床还有些畏惧。于是他只能缩在窗帘后、墙角或者书桌面的影里，蜷成一团，不能睡得太熟，还要分一只耳朵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随时准备从窗跑走。

    结果大天亮了才有人敲门，问他需不需要茶，或是更衣直接楼用早餐。他不敢声，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仆来了，推着一个小餐车，声音很轻。

    她惊讶地发现床上没有人睡过，急匆匆跑去，然后带着那位和颜悦的老人走了来，他们在屋里仔仔细细地找，最后在桌的角落里发现了他，哭笑不得。

    “少爷，早安，您还记得我的名字吗？我是沃尔夫冈。”老人说。

    洛伊，抱着自己膝盖，睁着大睛看这些人。

    “妮，不要给少爷准备茶，他这个年纪应该喝。”沃尔夫冈对女仆说。名叫妮的女仆低，轻声歉后连忙回厨房准备，她还很年轻，没有照顾幼儿的经验。

    沃尔夫冈没有促他去，而是默默站在一边。洛伊能够看见他笔的双和一尘不染的鞋。

    不多时，妮又端着一杯气腾腾的来了，她这次很机灵，还拿了些简单的小零，毕竟空腹饮用对没有好，沃尔夫冈也夸奖她懂得随机应变。

    沃尔夫冈蹲，半跪着将盛着小饼的餐盘和呈在地上，很耐心地等他。小饼有致的纹，烤得酥脆金黄，里加了蜂，冒着白的烟，看起来味极了。

    “吃两块饼再喝，少爷。”

    洛伊了咙，饿了一晚上的肚适时发“咕咕”的叫唤，他立捂住，但发现没有人嘲笑他，便慢慢伸手，飞快抓起一块嘴里。

    现烤的心还有度，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最好吃的曲奇，于是上就将盘里的几块洗劫一空，最后端起了小小喝。

    这时又有人从门外走了来，问：“怎么了？洛伊呢？”

    沃尔夫冈让了位置，后来的人蹲，往里看了看。洛伊差呛到，抬起发现是哥哥，把喝空的杯放，不知自己嘴上有一圈白的沫，哥哥笑了起来，伸手拉着他钻了去。

    “吃了这么多零，正餐怎么办？”哥哥听上去有不兴，洛伊以为自己错事了，赶把低，结果解释的是沃尔夫冈：“只是吃了一饼方便喝，不会影响到早餐。”

    哥哥这才不予追究，看了看他上到膝盖的睡衣，说：“这衣服太大了。”

    “这是大人您的旧衣服，在少爷的新衣服裁好前先借用一。”沃尔夫冈说。

    哥哥没有提异议，帮他理了理衣领，然后问沃尔夫冈要来外衣，一件一件给他穿上，还把来的袖和一圈圈挽上去。

    “少爷比您以前穿着神。”沃尔夫冈中肯地评价。

    哥哥没有反驳，很满意他现在这行，把他领去餐厅。

    后来洛伊才知，哥哥小时候不太好，只能待在房间里，甚至都没有像其他孩一样在外面畅快地玩过一回。

    他还是不太能见陌生人，哪怕知对方没有恶意，但就是会战战兢兢哆嗦不停，尤其畏惧成年男。除去哥哥和沃尔夫冈外的其他男仆，包括匠、园丁和夫，洛伊一见到他们就忍不住抖。

    他总是躲躲藏藏，一听到人说话和脚步声就会立刻窜开，只有哥哥能把他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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