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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大街。

    他时不时抬看看，左边的防洪纪念塔隔着友谊路耸着，面前俄式风的建筑带着年代，大的树木，老旧的地砖像一个个蹄，川不息的行人，那华梅和迭尔门前永远排不完的队。

    有人在他面前停了，看一看他板上的画作。

    有人看也不看就走了。

    周围多得是，像他一样，在街给人画像的画手。

    有人接到生意了，手不停，一边胡自己的成绩。

    又一个年轻的女人来了，同这街上的姑娘一样，中央大街就像是个大型的秀场，这里的女人穿着打扮无一不时尚登。连那中年妇女，门前也要问问自己男人，“你看我洋气不。”

    在不远，有个卖环的老问她买不买，她就掏了钱，结果也没拿环就走了。老追了两步她手里。

    到了他摊儿前，她低看着他的板，上面是一副肖像画。

    她似乎同他一样漫不经心。

    “多少钱？”

    陈烟桥看了她一，“不要钱。”

    她似乎也没听清，就已经坐到他对面的凳上了。

    “哦，画完给是吧。”

    她随意拢了拢发，只留了个侧影，正脸冲着在这里看不见的松江，不知在眺望着什么。

    陈烟桥不自觉地从兜里掏了烟叼在嘴里。

    她耐心极好，陈烟桥画了第二幅她也不，连姿势也没变过。

    “画完了，你来看看。”

    喊了几声，又用铅笔杆儿敲了好几声板，她这才回了神，看了看画纸。

    只见上面，是一朵半开半凋零的玫瑰，影理得极好，好似有光从玫瑰左边照过来，在右边投了个影。

    黑白灰颜层次分明。

    她伸了手摸了摸，素描的玫瑰，摸得指尖都有铅印。

    “这是什么？”

    陈烟桥已经又在低画自己未完成的中央大街素描。

    “纹样式，遮你上的疤。”

    倪芝闻言，这才仔细看了他。

    他了个呢绅士帽，了个金属边的圆框镜，面一撮修得有型的胡，穿了条破烂的仔，跟街上旁边那些街卖画的画手别无二致。

    细看了，其实是不同的，比如他就沉沉稳稳地坐着，其他画手要不撩拨发，要不嘚瑟个不停，要不手里似在炫技样繁多。

    倪芝愣了，“怎么是你？”

    第19章 菠菜

    倪芝定了神儿, 看了他足足有一分钟。

    两人那天几乎撕破脸般分开。

    今天狭路相逢，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气氛, 显得扭曲又诡异。

    她一腹的疑问, 想到那天的场面就吞回去了。

    她最终，只看着手里的画问他,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

    陈烟桥用手指接了半张画，“这个是白纹的图样，不怎么明显。”

    “白纹？”

    难得陈烟桥这么耐心, “现在纹的人多，适合女人，不仔细看看不来，又能遮疤痕。”

    “这个呢？”

    倪芝心里更喜那朵半凋谢的玫瑰，而且不知为何, 总有熟悉, 仿佛在哪里曾经见过。

    “这个影, 是用来遮你那块大一儿的，其他可以只勾廓。”

    他把两张都给她，“你拿着吧, 你真要打算纹，次我再对着你伤疤, 画个好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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