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2)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自己爱得多些。

    破庙内

    君厌喜上眉梢,两步做三步便去顾看那乞丐小子。

    君厌本是睡得极憨,偏生那翻书声入了梦,好好个梦生了魇,愣生生给吓得一哆嗦,这便是算作自然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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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火早已燃尽,灰黑色的灰烬被漏过门隙的风吹得四散开来,配合着芦苇的絮,铺在一层厚厚的灰尘上,融合起来,虽天色大亮,但在这亮光之下,破庙内却显得更破败了几分。

    他如今这地位权势,做不到一手遮天,遮不了商卿的路,恐怕是真要坐到那最高位,才能心安理得地拥有她。

    犯热也不一定真是巧合他素来待她细致,许久未病过,这次就这么刚好

    现在再来听这苍蝇嗡嗡的翻书声,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总被戒尺鞭诫的往事来。

    男人眉眼锋利,眸中尽是携着怒气的狠意,令原本冷酷的五官有些狰狞,似地狱罗刹,又带了丝势在必得的邪气。

    他过去在家里,母亲回回拿他跟明安小子比,自幼便逼着他读之乎者也、孔孟圣贤,他对这些本也没什么兴趣,更遑论天赋,便是牟足了劲死记硬背来,也是连幼弟也是不如,那段启蒙童年可谓苦不堪言,幸亏是后面得了师傅的眼缘,收了做徒弟,学了武艺,这才脱离了那些文腐玩意儿。

    纵使她是仇人的女儿,也冒死救过来当成宝贝一般宠着护着,最后呢?便是东院付之一炬,这小院也差点烧个精光!

    破庙中摆了三个芦苇草窝,一青衫书生打扮的男子不知何时起身,窸窸窣窣地拿出书本来读,十分专注,另一堆芦苇上,麻衣少年仰躺着,身上身下都盖了芦苇杆,白色的芦苇毛絮陷进发丝里,若听不到那细微鼾声,怕是会被人以为是弃尸一具,还有那佛像下的小团子,破烂黑袍,装束和这破庙倒是极搭,仔细看去,小身子发着抖,像是个病重之人。

    想来这计谋也不是朝夕便成,卿卿,原是一直就想着逃离他

    赵呁砚却懒得理他,见他醒了,便要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道:快些收拾了启程,再过两个小镇子便要到晋都了。

    君厌瘪瘪嘴,正待起身,便见昨日那倒死不活的小团子剧烈抖了一下,像是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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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小姑娘又太天真了些,纵使她逃到天涯海角,要他放过她,便是将他烧成灰,才算让他死了这条贼心!

    男人越想越觉得心中酸涩,自虐似的任回忆的苦水漫闭五感。

    急什么急!

    这女人,连她自己的身体也可以当作筹码,呵呵,他虽说与她自幼相识,但相处时间并不太长,想来了解是不够的,毕竟他如何也料不到,商卿这金枝玉叶养大的人,竟也对自己下得去那样的狠手,怕是逃离他的愿望更迫切些吧

    芦苇杆当被子的少年诈尸似的,腾一下坐起来,嘶哑的声音带着起床的火气。

    赵呁砚,这书看你翻来覆去几回,怕是早会背了!何苦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诶,小乞丐活了!

    好个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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