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百ri夭(1/2)

    人间七月，了伏天仍是燠，树蝉鸣烈日，声声嘶哑。

    明镜映朱颜，柔青丝垂散肩，如画笔设，墨漓。娥拢起一把乌发，梳栉平顺，便抹上茉莉油，南婉青：“今日不见客，散着罢。”梳侍女恭顺应诺，放了油小罐，发挽几个鬏髻，大半散在后，只束了条轻绸带。

    冰凌一夜化，碎晶浮漾，人舀清，复添新凿寒冰。渔歌摆好早膳，打了帘来，恰见得娥挑拣首饰，染牙妆奁层层开小屉，金凤钗，明月珰，八宝璎珞，五珠翠盈奁，环佩琳琅。

    南婉青“咦”一声，上的描金屉本放着一对绿萼珠，却多了只赤金小镯，那镯细细小小，命锁式样的铃铛坠也只有指甲大，一瞧便是小儿件。南婉青抬手取来，问：“为何收了这儿？”

    “回娘娘的话，近日检百日宴的赏赐，约莫人忙昏了，一时疏漏，娘娘恕罪。”渔歌说着伸了手，“婢这就放回去。”

    南婉青却：“不必了，过会我去瞧小儿，试了再收也不迟。”

    前些日这孩上起了红疹，吃不，睡着又时常哭闹，太医是伏天炎，婴孩易染暑气，以透风清凉的所在将养为佳。原先小儿歇在寝殿挟屋，后移去偏殿，房宇轩敞，兼召司药女史心侍奉。上回南婉青瞧了孩儿，酣睡小脸红疹未消，稍见清瘦，母回话吃得少，好在睡得是安稳了些。

    渔歌讪讪缩回手，笑：“娘娘改日去罢……”

    “为何改日？”

    众人偷瞧着渔歌，心里直打鼓，渔歌又一笑，说：“医官新开了药方，熏的什么草，偏殿尽是草灰药气，呛人得很。娘娘向来洁，过几日再看罢。”

    南婉青：“药草罢了，不妨事。”

    “何况不日去往相国寺，那经书好几册，都要抄的，只怕娘娘赶不及。”渔歌。

    小儿害病不愈，成太后拟议拜谒佛门求福，前日南婉青去了万寿，议定相国寺。成太后还赏了几卷孤本佛经，叮嘱抄录供奉，又叮嘱斋戒五日，以示心诚。

    数支通草斜簪乌髻，似日香雨零星，遗落发间，镜中人一袭竹月罗衣，未施粉黛，清淡简素。南婉青站起，不以为意：“一个院里，去一遭能耽误多少工夫？还有三日，不急这一时。”

    “是，”渔歌一福，“这个时候，兴许小殿还未醒呢，娘娘……”

    “醒不醒，什么要？”南婉青，算来已有两日不见孩儿，前日是万寿，昨儿尚仪局来人教导皇贵妃册封礼仪节，唠叨一整日，今日总算得了空闲。

    渔歌忙上前扶着人：“娘娘恕罪，早、早膳已备好了，娘娘先用过饭，说不准小殿便起了。”

    南婉青：“我还以为你打的什么算盘，却是为这个，自然是用了早膳再过去。”

    渔歌颔首一笑，不敢多言。

    致斋第二日，戒荤且茹素，清粥小菜，唯绿与白二，时鲜糕略有滋味，南婉青草草用过膳，漱了茶便去偏殿。东方秋若暑日，院十余步脚程，煚照炎炎，南婉青畏，上微微发了汗，清凉殿宇未有焚火烟气，竟不见几个人影，屋摇床亦是空空。

    “怎么一回事？”

    众人伏叩首，诚惶诚恐，渔歌也慌忙跪地，重重磕了一个响。

    南婉青冷声：“孩儿何在？”

    “娘娘恕罪，娘娘息怒。”渔歌又是叩首，“昨夜小殿不好了，陛、陛便请去崇仁殿，开事场，众法师一同诵经，求神灵赐福……”

    昨夜小殿不好了……

    “昨夜？”

    渔歌：“娘娘已歇着了，陛顾虑娘娘忧心，吩咐莫教娘娘知晓。婢只守着娘娘，首尾一概不知。”

    怪昨夜宇文序回来得迟，今儿早早又走了。

    “崇仁殿？”

    东非一之名，有七殿两一馆，威赫堂皇，太居于崇仁殿，故讳尊东。近午炎日如火，遥遥行来一鸾凤辇轿，崇仁殿守卫不识车驾，只见一名衣裙素净的女落步辇，不明底细，例行声呵斥：“何人擅闯崇仁殿，圣驾在此，不得冲撞。”

    渔歌：“这是皇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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