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章jin尺(1/2)
南婉青席地而坐,逃脱已失了先机,何况她也不折腾,任宇文序拽着腕,一低,伏去膝弯之间:“陛心意贵重,只可惜时逾两载,陛钟之人已非前人。”
“此话何解?”
“陛当年誓愿执手之人,乃是宸妃娘娘,并非颜面残毁的皇贵妃。”
她低着,看不清样貌,羽纱斗篷团栾,红如萼,罗裙葳蕤,赤足沾满尘泥。宇文序放鞋履,随南婉青一坐地,另一手了脏污足尖,寒凉若冰:“这话说得好生奇怪,难不成这人过了几年,改了尊号,改了岁数,改了容貌,便换了另一个人?”
“是,”南婉青不假思索,“我已不是我了,陛钟之人亦非我。”
“你自然是你。”大掌拢起光双足,轻搂怀中,宇文序心怕她受了凉,丝帕拂拭污浊尘垢,温柔缓。
她偏赌气:“我不是。”
“因这相貌?”宇文序轻手扫落足泥灰,生惯养的薄儿如玉颜,几细小破血迹凝结,应为石割伤。这人想起一是一,他又是心疼,又是气恨,却也不敢说重话斥责,好声哄:“若改了面目便换一个人,一生婴孩、垂髫、少年、壮年、甲、古稀、耄耋、期颐,该换了成千上万的人,何以那记册上,从生至死还只是一个名字?”
“你无端害了病,心里难免多思多疑。常言:病来如山倒,病去如丝。太医诊言无碍,又开了药,想必好好休养,假以时日定然痊愈如初。”
南婉青埋着脸,闷声闷气:“我不会好了。”
“你会好的。”
“不会好了。”
宇文序拭净尘土,顾虑细微伤,未上鞋袜,只将冰冷双足焐怀抱,仍旧劝:“你会好的。”
“我不会好了。”南婉青,“陛征伐多年,之伤溃烂若此,有几人痊愈如初?即便侥幸愈伤,一块疤痕也是逃不掉的,我的脸必定不能好了。”
“疆场苦陋,大夫稀少,药草更是短缺,如何可比当今?太医署尽揽天圣手,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好与不好未可轻断言。”宇文序煞费苦心周旋,“纵使天妒姿容,你……你也始终是你,我的誓愿自然始终不变。且不说此生此世,年寿有时而尽,便是有朝一日化为尘土,我的心意昭彰青史,万古不变。”
“你不会的。”
宇文序耐心哄劝:“青青……”
“陛如今所言意,不过是三分旧,三分歉意,三分怜惜。果真日日对着一张丑陋容颜,三年五载,万分意也不免消磨殆尽。李夫人前车之鉴,兔死狐悲,伤其类,妾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你不信我?”
“不信。”斩钉截铁,毫不避讳。
书阁仄幽寂,怀中冰凉肌肤微微温,男人大手围拢纤足,掌心发冷,宇文序半晌无言。
“为何不信我?”
南婉青:“洛之誓,言犹在耳。”[1]
宇文序:“以前人之行,定今人尔反尔?”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南婉青对答如,“陛乃天之主,万民之尊,生杀予夺一念间,何况寻一个合意人相伴左右。莫说是佳丽三千人,只三百,三十,三人,陛求岂有不可得?”
“而今江山已定,陛年富力,坐拥四海,文治武功皆为当世筹,又生得仪表堂堂,不知多少女想望风采。朝夕相对,人尚且厌倦,遑论面目残损之人,我不信时势,亦不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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