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迟到篇:意迟迟(1/1)
丁酉年八月十五,东楚末年,中秋满月。
宇文序方从大兴殿归营,近卫前来回禀,贵妃娘娘求见。
说是求见,那人早已领着一众仆婢登堂室,一行人枝招展,声势浩大,不知因何造访。宇文序时,桌案置了一席丰盛酒宴,人或奉杯,或捧香,还有叁五婢女席地鼓乐。南婉青歪斜主座嗑瓜,此并无人榻歇息,她便拉来了客座椅垫脚,一个小丫正跪着捶。
宇文序沉声:“娘娘有何贵?”
不速之客,鸠占鹊巢,还是这般天酒地的行径,他自然看不过。
南婉青见了人回来,笑靥相迎:“今日团圆节,自是与心上人团圆来了。”
宇文序不同她作戏:“今夜尚有要事,娘娘请自便。”
“好啊你,你个没良心的。”南婉青掷了手中碎瓜,噼里啪啦一阵响,气鼓鼓起,“今日才接了降书,便打着过河拆桥的主意了?”
昨日东楚百官集聚大兴殿,以国玺谶语跪献降书,俯首称臣。宇文序以年少寡德为由,一辞再辞,百官跪大兴殿,久久不肯离去,一请再请,宇文序只好勉为其难,收联名血书。
宇文序:“娘娘多虑。”
南婉青闷着气挨近那人跟前,他一向是军中习,不苟言笑,男量沉稳,腰间佩剑,策而归,更添肃杀之气,冷若冰霜。
“我想着今儿是你的好日,又逢月夕佳节,理当庆贺一番。”南婉青委委屈屈了声调,“原以为良辰景,好月圆,你也想着见我,看来只是我一厢愿。”
“你去大兴殿,定然稳胜券,我还亲手了月饼,一则贺团圆节,二则给你庆功。那面饼模又又重,”她说着便携起宇文序垂落侧的手掌,将通红的手心男人掌中,“我两只手都压红了,说不准明儿多少的泡……”
人玉手纤纤,细腻凝脂,越发显得手心一片红,必是遭了不少的苦罪。
宇文序只瞧了一便放:“多谢。”
“我辛辛苦苦忙活一天,你……”南婉青自顾自着手,他犹是无动于衷的模样,她只得又换了招数,佯装重了力,疼得倒一冷气,更是委屈起来,娥眉泪,盈盈泣。
“今夜确有要事与幕僚商议,”宇文序不愿听女啼哭,耐着细说首尾,“降书已定,那四人今日虽未有动作,难料日后何时发难。当务之急,一是银钱,二是兵,我并非托词逐客。”
南婉青:“钱粮之事有瑶台,如今京中各家归顺,已不足为虑。招兵买乃是大事,实难避人耳目,但也不是全无办法。”
“既不得避人耳目,不避就是了。”
宇文序不明其意。
南婉青一把搂上男人腰,笑:“有我这等好使的名,陛却不会用。”
宇文序将人推开:“有话直说。”
南婉青:“常言:英雄难过人关。天之主为妃修建室,金屋藏,如家常便饭。那时招来的人是工匠,还是兵卒,只看陛的意思。”
倒是个好法……
宇文序思良久,寻不纰漏。
南婉青又搂上去,小脸贴着男,蹭一蹭:“向之,可是更喜我了?”
这人说上叁两句话便要拉拉扯扯,宇文序不堪其扰:“你……”
南婉青不待他动手推却,搂着人一通混闹,不留半手的余地:“你别说话,也别动手动脚的,我听听你心里怎么说。”
她却是恶人先告状。
“……”宇文序无言以对。
南婉青倚着心听了一会儿,说:“向之,你何必压着脉搏,不许心中。男女动,皆会心绪不宁,这并非怪事,也不是病症。”
“……”
他的脉象素来稳健,一息四至,岂有什么心绪不宁,又是胡言语。
“不过这样也好,倘若他一气,我倒听不清说了什么话。”南婉青忽而抬了,咫尺相对,人千百媚,顾盼生辉,“他说,你满心都是我,还想我想得。”
“一派胡言。”
南婉青贴上心听了听,再一抬首,正:“他说你才是一派胡言。”
宇文序只觉无理取闹。
“我生得容月貌,又冰雪聪明,你合该喜我。”话音未落,南婉青倏然吻上间。大广众,亦非枕榻之时,与白日宣何异,宇文序闪避不及,一时又恼又恨,破而便是训斥:“你一个女儿家,也不知耻。”
南婉青笑:“更不知耻的还有呢,陛若要问罪,今夜再罚我。”
心之前,他慌手将她推开。
这人当真不知……
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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